乔玛丽跟在曼菲士和西奴耶的身后进入了亚述王宫的迎宾大厅,这里她并不陌生,但来来往往的经过精心挑选的侍女和卫兵,已经接到了上头的严令,全部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不难想象,这座位于王宫中心的宫殿,在埃及人全数进去之后,亚述城的精锐几乎倾巢出动。已经将这座建筑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

她突然有些难言的心疼,这个如女子般美貌、如阳光般灿烂的少年就要落进亚尔安恶毒的蛛网,可乔玛丽想到曼菲士在进入亚述城后,提起尼罗河女儿时脸上的急切和担忧,心里的嫉妒就像尖利的牙齿一样啃得她心脏阵阵生疼,乔玛丽抿了抿嘴,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提醒的话咽回了喉咙。

人类使用安眠药有很长的历史,亚尔安命人收集未成熟的发青的椰枣,从小山一样的浓郁苦涩的酸枣仁堆里熬制提取了一些些青黑色的粉末,他们被撒进了欢迎远方来客的酒杯里。曼菲士不是没有过迟疑,但一来凯罗尔在亚述城的某处,二来他自负亚尔安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埃及的麻烦,便没有多想和亚尔安干了这杯。

但亚尔安的确胆大包天,王宫某处的前亚述盟友伊兹密王子已有深刻体会,如今曼菲士则步了伊兹密的后尘,彻底领略了亚尔安翻脸不认人的本事。

乔玛丽看着大腿上扎了把匕首,死也不肯昏睡过去护着曼菲士的西奴耶,别开了眼睛,悄悄地跟上离去的亚尔安,青铜带着巨大锁链的大门在她身后“轰”地关上,断了被困的埃及人最后一丝希望。

她跟着亚尔安走到僻静处,才难看地堆上满脸的笑,勉强摆出久别重逢的激动来:“我王,乔玛丽回来了!”

亚尔安看着她那张笑得很僵硬的脸,远没有曾经在自己面前放肆取乐那样的开心,他觉得索然无味,想念的那对双/乳回到了他身边,他却觉得没有意思了。亚尔安并不生气,却不客气地讽刺道:“怎么?心疼曼菲士了?我看他一心挂念尼罗河女儿,不像对你有情的意思。乔玛丽啊乔玛丽,女人嘴里说的是一套,到头来做的还是亏本生意,嘿嘿嘿,不过不要紧,本王不嫌弃你!”

这话让乔玛丽怔愣了半天,然后她果断地把曼菲士扔到了脑后去:“我王,既然乔玛丽将曼菲士王带了来献给您,也算完成了对您的承诺,不知……”

亚尔安大失所望,他曾经觉得乔玛丽聪明,但事实证明他所拥有的女人可能真的都是一些蠢货。如果乔玛丽此刻为曼菲士求情,自己或许可能还会高看她一分,可她转眼又把眼光放在了利益上,殊不知她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要不是埃及局势紧张,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冷淡地回应道:“乔玛丽,你倒是真敢说。要不是爱西丝女王截住了企图潜入王宫报信的尼罗河女儿的侍从,你早就被扔进尼罗河里喂鱼了。王妃你就不用想了,你若愿意留下,亚述后宫里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乔玛丽浑身发软,平日娇媚的脸蛋此刻像是如丧考妣,玲珑妖娆的身段好像大风卷过的芦苇,荏弱得仿佛随时能折断。

她所以为的能够改变命运的最好的机会,就在她的瞻前顾后和得失犹豫里转瞬即逝,神灵从不肯站在投机者这边,他们只眷顾自己虔诚的信徒。

太阳下山前,藏身于亚述城某幢民居内的哈扎斯将军收到了路卡的飞鸽,两天前他才从下埃及的牢房里越狱成功。因为他是尼罗河女儿的贴身侍卫,是下埃及握有至高权力的爱西丝女王眼中钉的身边人,他刚混到尼罗河的小渡船上,就被抓了个正着。

待到好不容易逃出来,曼菲士王早就带着一支精锐部队往亚述城而去,情势已经朝不可挽回的深渊滑去。路卡只得带着满身的伤痕,传消息给将军,让他赶快另寻他策,指望从埃及身上渔利已经变成了空想。

哈扎斯怒极,双手成拳锤在腿上:“这下可糟了,路卡被爱西丝女王截住,曼菲士今天已入城,亚尔安奸计得逞,又卖了爱西丝一个天大的人情。如今不但指望不了曼菲士拿下亚述,更要防着埃及那位女王趁机篡位再与亚述联手,我比泰多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周围的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哈扎斯长叹一声,只望向全城制高处的王宫,默默把满心的希望全投注在了伊南娜身上。

伊南娜心里并没有那么重的负担,古人的建筑就算凝结了各种巧思妙想,但在现代人看来则处处都是破绽。尤其在防范意识上,更是有一些年代带来的局限,在现代人眼里不堪一击,要不然,凯罗尔也不会在以守卫森严著称的比泰多王宫里数次出逃。

亚述城的规制并没有比比泰多更高,但是令伊南娜惊讶的是,凯罗尔没有闹出任何动静。所以说拥有很多女人的亚尔安对女人果真有办法,竟然让鬼主意不断的凯罗尔也乖乖束手就擒,仿佛石沉大海一样。

曼菲士王进城的两天里,没有任何音信。果真不出王子所料,今夜亚尔安王宣布要在王宫内举行盛大的庆典。那些寥寥无几的只有中心殿宇才有的花岗岩立柱和青铜雕饰被擦洗得闪闪发光,庆典宫摆放了无数的金盘,金盘上堆满了银制的牛头双耳杯,届时供宾客们喝酒取乐。

殿宇正中的高台上搭起了一个紫色布幕的帐篷,里边设置了一个檀香木包金的巨大王座,王座四角均是象牙,以银钉接合,底下摆了一个纯金的踏脚凳。

王座的左边立了一个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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