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铺着厚厚的羊羔绒地毯,伊南娜脚踩在其上就留下黑色的脚印和肮脏的血污,她谨慎地看着倚在柔软大床上的王子,靠着帐篷的立柱缓缓坐下。
王子看着弄脏的地毯没有说话,但微微不悦的眼神想见这昂贵的地毯马上要被扔了,伊南娜自顾无暇,只好对地毯说声对不起。毕竟在自己的国家里,要买上这样纯正的羊毛地毯,要花上极大的本钱和人脉,再要碰上奸商,比如“达芬奇家具”那样的,那真是蚀本蚀得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
这时路卡在外通报,掀了帐篷的帘子进来,把白色的衣物兜头扔在伊南娜脚边,然后告退出去。
伊南娜伸手捡起衣服,是一种非常粗糙刺手的布料,但好在非常厚实,款式简单到了简陋的地步,就是一个长直筒,而且以伊南娜的体型来看,大得像个麻袋。这应该是男人的衣服,但好在没有异味,可能是新的。,
她想了想,徒手将衣服撕成了几片,路卡可能就守在帐外听见了声音,又进来看发现她把衣服撕了,脸上不禁就愤怒了起来,但是王子并没有出声,他不好贸然指责,只好气呼呼地又拿了一件,让伊南娜不由地猜测或许这衣服就是这穷小子的,自己一气占了他两件,他才如此生气。
伊南娜回头看看床上的王子,那慵懒而天生高贵的姿势养眼无比,斜倚在床头,手上拿着一个卷轴,眼睛却只盯着她,这样一个帅哥在民主社会可能人人都会抢着和他结缘,但是就冲他刚才眼也不眨就把自己弄得半残的份上,伊南娜决定还是敬而远之和听话比较好。
她将一小块碎布包在脚上,又将另一块稍大点的摊平,将破碎的衣物堆在上面,然后拖着伤脚,小心地不用到腰部挪到了粗大的柱子后面,妄图挡住王子的视线,接着自我安慰地解下内衣裤,用另两条长布条缠住上身和下身权作内衣。
不管她落到了什么境地,穿内衣裤的习惯是根深蒂固的。虽然她也很想请求将自己几天没换的衣服洗一洗再收起来,但是她更没有在陌生男人,还是一群陌生男人面前清洗和晾晒内衣的癖好,只好安慰自己一旦有了机会,就一口气全都洗了。
所有换下的衣服都被她打包成了一个包裹,然后她摸到第二件粗布衣服飞快地套上身,再拿最后一根长布条扎到腰间,安慰自己王子什么都没有看到,才慢吞吞地挪了出去。
王子自然什么都看到了,安纳托利亚的女人都是生长在寒天雪境、身强体壮,多食牛羊肉,生的孩子也多,往往最好的少女时光才到就嫁人生子,迅速变作大婶。
胸部肥硕、臀部鼓胀得像阿勒山的高峰一样,伊南娜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未长成的女娃,至多就是皮肤颜色异常新鲜。
而王子此时也并不懂女人意味着什么,更没有和女人有过实质性的接触。
他觉得这个女奴并不令人厌恶,甚至让人升起好奇,只是离驯服的本分的奴隶还差得很远。
待伊南娜收拾完毕,路卡掐准了时间进来,看着她一身不伦不类和脚边一个包裹,忍住什么都没说,拿来粗绳把她手脚捆紧,绑在了帐篷柱子上。
考虑到新女奴是个哑巴,路卡也就没拿士兵啃下来的羊骨头塞住她的嘴。
伊南娜镇定地看着王子施施然下床来,手上套着那个让人痛不欲生的黑色指环,路卡的神色也一瞬间变得非常恭敬,他在跪下的同时一脚踢倒伊南娜,让她也趴着听训,而伊南娜被捆成一团,滚在了地上就再也直不起来。
王子的袍脚停在她眼前,清冷而带着愉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抬起头看着!”
伊南娜转着头往上看去,帐篷里燃着好闻的松脂做照明,亮堂得惊人,那个燎破她皮肉的黑色指环正在王子修长蓄劲的指尖,依稀可以看到上边似乎雕刻着人、太阳和鹰之类的图案,而那些等到伤口结疤后,会依样出现在她身上,除非她用刀挖去或者再烙印一次,不然这耻辱的伤痕就会跟随她一辈子。
看到女奴眼睛里藏而未果的愤怒,王子却心情极好:“这是世上只有比泰多(即赫梯,也可译作西台、希塔托帝国)才有的黑铁印章,是属于高原的荣耀、比泰多的“图胡康提”伊兹密王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