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一味地看着这片红梅林。
百里凇玉深吸了口气,五指牢牢地收拢成拳头,极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她没有说话,只是朝着薛晴使了一记眼色。伺候主子久了,薛晴自然明白百里凇玉的意思,在百般不愿之下,她还是抿抿嘴,迈开了步伐。
离去前,薛晴还不忘了在夜奴身旁多加停留片刻,以表示她的气势。
夜奴只觉得好笑,她手指轻轻折断面前的一串红梅,嗅着红梅中沁出来的淡淡花香,含笑道:“人都走了,我想你也不必在装下去了,这片梅林既然不是你的,那么我就势在必得。”夜奴转眸挑衅着她。
百里凇玉猛地拽住夜奴的手臂,对着夜奴冷冷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妄想得到,你的心思可以瞒过所有人,可是你瞒不过我,你素来仰慕阁主,如今阁主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在阁主与她快活的时候,却不巧被你撞见了,怎么样?心痛的滋味不好受吧!”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夜奴,好像在等待着夜奴的反应。
夜奴震惊地倒抽了口气,除了她和阁主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夜奴又细致地思索了一会儿,目不转睛地瞧着百里凇玉道:“你就是那个女人,不可能,阁主素来讨厌被女人羁绊住,怎么可能会与自己的属下……”话在她喉咙哽咽住了,她脸颊一片燥热,对于男女之事,她心中清楚得很,可是将它说出口,却难上加难。
百里凇玉像是看好戏般逼问着夜奴,“怎么不说了?世事无绝对,我是他的女人并不稀奇,男人嘛!有些事情是克制不住的。”
百里凇玉虽然貌美如花、唇红齿白,可是夜奴自认为也不逊色,为何他对她总是以礼相待?她不明白。夜奴笑得有些凄楚,垂下脸颊,释然地道:“这样也好,阁主对人总是冷冰冰的,对他人的关怀置若罔闻,我总是担心他身边没有位贴心的人,我对你虽然成见颇深,但也无法否认你确实是位难得的红颜知己。”
她听了夜奴这番这话,脸上有点愣,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凝视着夜奴,半响才吐出话,道:“你认为我只是他的红颜知己吗?”
夜奴被她问住了,沉默了许久,故意装傻充愣地冲着她笑着说道:“除了红颜知己以外你还想成为他的什么人?最重要的人还是阁主夫人?”其实夜奴也不敢妄自言论,她看不清阁主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他是爱自己多一点,还是爱所爱的女人多一点?他可曾相信过他们这些为他卖命的属下?
她瞟了夜奴一眼,夜奴看了她一眼,她们第一次对视是这样的坦然,夜奴感觉好难过,不是因为百里凇玉是阁主的女人,而是忽然连阁主可曾信任过她,她都不知道,在这茫然的未来中又会发生怎样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动。
她忽然有点害怕了。
她的软弱决只能她自己看见,夜奴嘴角带着笑意,看着百里凇玉道:“如果有一日你发现他不再在乎你、不再需要你,你会怎么办?”
百里凇玉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住了,她好像将夜奴的话放在腹中酝酿了许久,才回答夜奴的话,恶狠狠地道:“我会杀了他,我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觉得不会别人得到,惟一的办法就是毁了他。”
她的话在夜奴的脑海里回荡着,夜奴知道她是为刚烈的女子,女儿身男儿心说的应该就是她这类人吧!她说的话绝对可以做到,夜奴笑了笑,故意忽略百里凇玉瞳孔中的那两团火焰,扭头望向东方的旬日,喃喃道:“难得今日又是个晴朗的日子,没有下雪,没有风。”
她的视线与夜奴一同望向天空,笑着回应道:“是很难得。”
夜奴正看得入迷,日辰忽然走到夜奴与百里凇玉的中间,他匪夷所思地打量了夜奴和百里凇玉一眼,嘲讽道:“是难得、难得你们今日会心平气和地在此闲聊。”
夜奴回头看向日辰,可是日辰的目光并没有在夜奴的身上,她知道他是特意来找百里凇玉的。夜奴不知道他是怎样看的百里凇玉,但是她也不感兴趣,无意间瞧见日辰手里的脸盆,她方才记起自己的事情,忙伸手夺过他手中的脸盆,将适才从百里凇玉手里夺过来的篮子塞进日辰怀里。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