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奴的心一下子寒掉了,前一刻她还在期待些什么的。她在心里默默的悲悯起自己的感情,她爱的人总是不爱她……所以她还能在纪江还的身上期待些什么呢?纪江还能给得起她想要的吗?很明显,不会的。
他不爱她。
他做得这些全是因为要有所交待。
“我……好痛……”夜奴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纪江还身上,若不是有他有力,并且紧紧地箍住自己柳腰的铁臂,她想,她会跌得很惨的。
“哪里,哪里痛了?”纪江还忍不住紧紧蹙起双眉,移动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这里……我的心……”夜奴气若游丝的说道。
“你……”纪江还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夜奴的话,她会这样也是因为他呀。
“你……抱歉,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有些东西你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又该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呢?”夜奴神情几分落寞,几分愁绪,理不清一切,唯有心的感觉是最真实的。
夜奴推拒开纪江还,捂着胸口艰难地踏出了两步。
“别逞强好吗?”纪江还及时地搀扶住夜奴,甚至因动怒,嗓音略显的冰冷些。
夜奴按住纪江还的手掌,缓慢地抬起脸颊,“我不是逞强,我只是想试着倚靠自己的感觉,要是危险到了,而你们都不在我身旁,我该如何是好呢!”
“没有那一日。”纪江还抓住夜奴的手,“你会很安全,相信我。”
夜奴没有忘记她几乎丧命在颜茝若的手里,冰冷的血液几乎冲刷过夜奴清醒的头脑,瞬间她只觉得眼睛迷蒙,黑暗从脑门一股脑地降临,她触不及防地握住纪江还的手腕,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难道是毒……夜奴不敢继续往下想。
“虞儿,怎么了?”纪江还加重语气,他是担心她的,毕竟夜奴是纪江还一颗有用的棋子,牵动整盘棋局。
夜奴猛烈地摇了摇脑袋,视线逐渐清晰开来。
纪江还盯着夜奴无神的眼神,难道毒药已经影响到她的视觉。
“不……只有幽冥王才能够救你护花状元在现代。”纪江还揽住夜奴的腰际,腾空飞跃上屋檐。
夜奴紧紧地攀着纪江还,耳边风的呼啸刺痛了她的耳膜,“纪江还,你放开我,乾坤阁是怎样的地方,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会后悔这冲动的举动的。”她放大声音。
“我既然能三番两次地将你从乾坤阁手里救出,我就有办法请幽冥王医治好你的眼睛。”纪江还将夜奴揽得更紧些。
“我……”夜奴无法说出她的真实身份。为什么每当她要放弃对纪江还的爱时,纪江还的一句朦胧的话就能使得她再次萌生爱恋呢!
别想太多,你不过是柳展骑搁给纪江还的责任,夜奴努力地提醒着自己。
“虞儿,醒醒。”
夜奴在纪江还的唤动下,睁开眼眸。
青葱的竹子搭成亭子,四周空旷的幽谷给夜奴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里是?”夜奴有些不敢置信地站起身子,看来纪江还的轻功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纪江还拍了拍夜奴的肩膀,“呆在这里,等我回来。”他转过身。
“不要。”夜奴想也不想地侧搂住纪江还,“幽冥王是不会轻易的答应你的要求,除非你把握威胁到他,否则就不要去。”
“傻女人。”纪江还手指够弄着夜奴额头上的发梢绕至耳后,暖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之上,“相信我,过不了明日,你就可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柳展骑的面前了,等我。”
夜奴终究是无法阻止纪江还,看着纪江还跳跃下山谷的身影渐渐的被茂密的丛林树梢挡住了,她越来越猜不透纪江还了,既然他可以为她去涉险,为什么就不可以接受她呢!
“属下参见阁主。”幽冥王撩开膝盖的紫衣袍子,单膝跪在戴上面具的纪江还面前上。
纪江还背对着幽冥王,“救夜奴,记住只救不言。”这是他的命令。
“是。”幽冥王深知阁主做事自由他的理由,理由他从来不问。
清脆的黄鹂声响彻丛林中的每一处角落,日头爬上了树梢。
夜奴五指深深地嵌进竹竿内,额头的汗泽滑落在下颚上,“怎么还没回来?”她的焦急,她的担心远比超过自身的安危,胸口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了。
夜奴只顾着担心纪江还,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正往她逼近的幽冥王。
“是谁?”夜奴只觉得肩膀被一股内力强行地压坐在地,随后背后被人源源不绝地输入真气,以及手背与后背都被银针扎住。
“不可分心,否则我之前所做就前功尽弃了。”压抑地嗓音在夜奴身后响起。
是幽冥王,夜奴背脊不由得僵直起来,他果真请到了幽冥王。日后,纪江还若是得知她与乾坤阁之间的关系,是否还会像今日这般不顾及自身的安危,冒然地来到青龙峡。
夜奴闭上眼眸,只觉得银子顺着她的皮肤扎进她的体内,顺着她的四肢游窜而去……
“嘶。”的一声。
夜奴瞧清从体内飞窜而出的银针被染成了黑色,喉咙间的血腥味让她身子猛然地向前倾去,吐出的血液中带着搅动的虫子,黑色的蠕虫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下,瞬间与一淌血水融化在一起。
幽冥王依旧坐立着调息着体内耗损过量的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