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对我就只是愧疚而已,是我多想了。”夜奴受伤的表情木讷地低声道,她的人生一开始就是莫须有的悲剧,既然已经伤得很深了,她不在意在伤得深些,只有这样子,她的情根才会断。
纪江还突然拉过夜奴的手腕,拐进道路旁的草丛内。
夜奴蹲下身子,注视着慢慢接近他们的脚步声,“是谁?”她伸手拉过黑色的轻纱遮盖住脸颊上丑陋的伤疤。
纪江还将夜奴的头颅按低了些,凑近夜奴的耳朵旁,“不要说话,乖乖地呆在这别动,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他将手掌中的剑交给夜奴,“好好保护自己。”
夜奴感觉到周围凌厉的杀气,她扯住纪江还的袖子,安奈不住的好奇心迫使她无法在此躲避,“不..我和你一起出去寒士谋。”
纪江还摇了摇头,按住夜奴的手腕,“听话,这场杀戮是在所难免的,他们的目标是我,而我也不想你再被牵连进来了,记住,你是柳姿颜,是骠骑将军失散十一年的大女儿。”
“你这什么意思?”夜奴拧起眉心,不放心地追问。
“……”纪江还缄默不语地盯着夜奴,漆黑的瞳孔锁紧,预示着暴风雨的开端。
“你是决定放过我吗?可是你知道的,这趟浑水我已经淌进来了,就没有退路可以走了不是吗?手心沾的鲜血是抹不掉,忘不掉的。”当纪江还真正地要放过自己时,夜奴慌了,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习惯了有他的日子。
“我知道。”他缓缓地道:“这是命令,留在这。”
夜奴眼睁睁地看着纪江还从自己的面前走出,她消失在她视线之中,瞥见靠在身旁的雨伞,不,他是以自己为饵来引开敌人的,她慌乱不已地站起身子,朦胧地雨水遮挡住了她清明的视线,她回过身子,猛然地一惊。
“许久不见,柳姿虞你可还认得我。”颜茝若一身狼狈地沾着雨水站在夜奴的面前,与之前高贵傲慢的颜郡主判若两人。
“看来适才的杀气是由你而起的,颜茝若,你不带着南阳王离开北京城,却在这荒郊野外徘徊着,不怕官兵追缉而来吗?”夜奴暗暗地揣测着颜茝若的心思,想必她这趟来目的是她而不是纪江还。
“我爹早就遇难了。”颜茝若说得云淡风轻,倒是让夜奴十分的诧异,“从刑部大牢中救出爹以后,爹就被庄悫所擒拿住了,他隐瞒着所有的人将我爹囚禁起来,现在恐怕已经交给狗皇帝,押往刑场的路上了。”
“你既然知道,那么为何不去救南阳王呢!”夜奴问道。
“哼..救我爹我何尝不想呢!可是庄悫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将我爹押往刑场,恐怕早有准备了,他为的不过是借机擒住我,好将我一起灭口罢了。”颜茝若笑意黯然,她蹙起柳眉,泪汪汪的眼眸好生怜悯之情,“只有我知道庄悫的计谋,只有杀了我,他才能永绝后患。”
“庄悫的计谋。”夜奴咀嚼着颜茝若的话,勾起嘴角,“庄悫的计谋,你是想利用我是吗?你认为我的父亲在庄悫的手里,你我是通道中人,为了防止你被不小心庄悫所擒,所以你想将所知地告诉我,到那时,就算庄悫抓获了你,也不敢动你分毫是吧!你只要对庄悫说,要是你敢杀了我,你的计谋就会败露,到时候你也活不成是吗?”
“果然不愧是柳展骑的女儿,我之所以能够逃脱庄悫的缉捕全然是庄悫的安排,他要的不过是我在刑部大牢救出我爹,这样子刑部侍郎索伯厉就会因此被朝廷治罪了,他是彻彻底底地疯子,他要索伯厉成为废人,这样才能逼迫柴千烨屈服,呵呵……”她忍不住吼出声。
“颜茝若,你是斗不过庄悫的。”夜奴冷笑着,“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不是吗?我更想知道的是庄悫是用何种手段逼得南阳王招供我爹也在这次造反的官员名单之中。”
“你想为柳展骑平反冤情吗?”颜茝若瞪大双眼。
“是,你要我帮你我可以答应,但是我要的你也必需说出,我想南阳王应该跟你说了吧!”
“爹是和我说了,可是我能答应你的只有是只要我没有事情,你骠骑将军府也不可能会出事的,庄悫现在要对付的是我,而你们暂时是安全的。”
“你果然是变了。”夜奴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雨伞,“想必刑部大牢的那把火是你放的吧!你太天真了,我怎么会蠢得会与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