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朗清忽然上前一把拉住了蓝御风的胳膊,制止了他的行动。他深深地看着他,轻声却坚定地在他耳边道:“别冲动,不然会后悔!”
“不!我怎么会后悔,绝不会!”蓝御风高声吼着。
叶朗清轻轻在他的肩头打了一拳,“现在蓝伯父生死未卜,你先救了他才是!”
蓝御风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去看自己的父亲,此刻蓝浩瀚已经被海光耀包扎了伤口,紧紧地躺在一边。
他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转头看向寒裳,咬牙道:“若是我爹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饶你!”
寒裳身体一颤,却强忍着不然给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叶朗清趁机上一步将蓝御风挡在自己的身后,对寒裳说:“之前蓝伯父和海爷爷已经跟我们说过,他们是和你们一起定下计谋来围杀支离将军的。虽然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蓝伯父被你刺中,但是我相信你应该不是故意的,所以……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她虽然是为了保全蓝浩瀚的性命才那样做,但是急切之间如何能够说清?
寒裳的心中阵阵发凉,只得转身将端木宣扶起,架在自己的肩上。
端木宣轻轻咳嗽起来,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寒裳顿着步看向海光耀,想让求他医治一下端木宣,但是看他老泪纵横的样子,终归是无法开口。
端木宣大概是猜出了寒裳的心思,苦笑一声轻轻道:“不用了,我这样是断然活不了了,不必再欠人情。”
叶朗清手指着一个方向,淡淡道:“你们从这里出去吧,那里将会一路畅通无阻。”
寒裳咬牙转头看了蓝御风一眼,只见他眸光冰冷没有任何情感,心中不由狠狠一凉,扶着端木宣往那出口处快步走去。
甬道里果然一片平静,出了甬道寒裳发现天色已经近黄昏。山谷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原本的静谧和安宁已经不复存在。
那些支离武士全部没了踪影,也不知是被蓝海帮全数击毙还是其他什么。
寒裳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些,她迎着夕阳远远地望了一眼,然后便扶着端木宣缓缓地往山谷外走去。
天黑的时候,寒裳再也支持不住,带着端木宣在一片山林中落了脚。端木宣身体虚弱得厉害,一径地咳嗽,丝丝血液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出。
寒裳去摘了几个野果送到他嘴边,他却摇头拒绝,淡淡地说:“我就快要死了,吃与不吃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寒裳猛烈地摇头,打断他道:“不要胡说,你不会死,我绝不会让你死!”
端木宣的目光变得无比的温柔,他轻轻拉过寒裳的手,慢慢地摩挲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喃喃道:“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样漂亮那样倔强,我只看了你一眼就觉得这辈子会为你而死。那时你为了成为最出色的那一个总是偷偷在月亮底下练功,我便天天偷偷去看你,为了成为你的影子武士,我也努力练功。”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带着丝丝的甜蜜,似乎只是远远地看着她,都很满足。寒裳听着听着,便流下泪来。
“其实还是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那晚,我看见你和蓝御风……我受不了,我去找了绿藻,我吻了她,当时我当她是你……”
寒裳连忙摇头:“我不值得,你若是能对绿藻早些用心思,完全可以拥有幸福。”
端木宣猛咳起来,这一次“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寒裳连忙上前帮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心中剧痛起来。
端木宣淡淡地笑,柔声道:“其实我的体内本就有两种毒活不长久,现在多一种毒也没什么。”
“你喷到支离将军脸上的血……”寒裳想起当时的情况不由地问。
端木宣点头:“我在前一段时间就开始练蠱,我将我的寻踪虫和几种剧毒的虫子在一起练,终于练成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毒,为的就是用来对付将军。但是那毒必须用血来引,所以我事先将那毒服下,然后故意激怒将军,让他打了我一掌,趁机将带着毒的血喷到他的脸上。他中了那毒,就算不死,眼睛肯定也是要瞎了的。”说到这里,他轻哼一声,“这就是我说的,阴损的招数。”
端木宣说完身体忽然间开始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铁青,寒裳忙一把将他搂住。
端木宣牙齿“咯咯”响,在寒裳的怀中断断续续地说:“我本就有内伤,现在毒发,片刻间就要死去……”
“不!你不能死!”寒裳剧烈地摇头。
端木宣却轻轻捂住她的嘴,慢慢地说着,“现在你听我……说……,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被将军收养的时候曾经被洗过脑,所以你不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过那块玉佩。当时你被将军洗脑之后,无意中将那块玉佩丢失,我因为暗暗恋着你,所以便将那玉佩捡起贴身放着。那天晚上……我去绿藻的房中,绿藻趁我不注意将那块玉佩拿了,她一直以为那块玉佩是我,所以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不肯还给我。其实……其实,那块玉佩是你,你才是……海光耀的孙女……”
端木宣说完猛地又吐出一口血来,身体打颤得厉害。
寒裳心中又惊又喜,却顾不上去回味,赶紧将他的身体紧紧地搂着,柔声安慰:“你不会死的,不会!”
端木宣摇摇头勉力又说:“我马上就不行了,我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