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纯白衣衫卷起了漂亮的弧度,脚边是布着琴弦的古琴,衫衣配古琴,真真是有一番轻灵的味道,师父微微朝她点点头。
残锋出鞘,雪亮的光彩将殇若的眼波染了一道银色的光芒,剑由心起,在她的手指尖不停地旋转。
敖陵的龙鳞在剑身之上,泛着耀眼的光彩,她微笑地将残锋剑飞舞而上,如那腾空的九天神女。
脚尖轻转,将那玄青色的袍子也跟着带了起来,仿若是流光飞天的舞袖,随着风缓缓地跳动着。
云苍剑决,在于手腕间的腕力带动剑身,以云苍之劲道划破气息之流,然后将敌人斩于剑下。
春雨濛濛,纷纷扰扰地将那雨珠子落到了她的脸颊上面,更飘到了她飞舞着的那一身玄青色的袍子上面。
正当她剑尖朝向那微朦的天际,耳际边传过来一曲动人的旋律,是琴声,师父最为喜欢的那一首《碧波吟》,她侧过头去,就见得师父玉白的指尖在古琴上轻动。
琴声起伏,带着一丝柔情,师父不一样了呢,自从她去了夏王宫之后,师父的面上,便就不是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皮。
这样的师父,对于她来说,在这一刻才将她放在心里。而她,舞剑的动作更加的轻缓柔软。
“阿若,云苍剑法在于快与狠。你这般的轻柔,可不是为师能够教得出来的啊。”她手上的剑一滞,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师父看出来了?虽然她心下知晓这云苍剑法在于狠,可是,师父在她的身边,还用了碧波吟的曲子,曲调起伏,她只能跟着那曲调走。
再者,她一想到师父的那一个有着冷冷梅花之香的怀抱,便就无法再静下心来走一遍云苍剑法。
“师父。”她将剑收回手中,慢慢地跨到师父弹琴的身边,师父的琴音极为的柔软,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碧波吟的曲调,如平静的湖面,有石落入,便就会惊起一团的涟漪,而涟漪,便就是碧波吟最为妙的地方。你且一旁听听吧。”
师父要为她弹奏碧波曲么?师父的这一首最为喜爱的曲子,从来不会在人前弹奏,而她,也是在师父的书房里看到过碧波吟的曲谱。
那谱子起伏不断,她只能识得,却不知道师父弹奏出来的碧波吟犹如是碧波起伏不断的湖水。
轻盈而又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殇若瞄了一眼坐在琴前的师父,专注在自己的琴声里面,将心力注重在那一道道琴弦之上,上下弹动。
琴声纵然使人觉得无比的美妙,可在春雨淅沥的季节里面,远不及她身旁的这一位散仙般的绝俊男子。
“阿若,这首碧波吟,是为师所作的,还从来没有人前弹奏,今日,只为你,阿若弹奏一曲。”手指尖轻起,将那最后的一个曲调弹完,师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她。
这一身玄青色的袍子还未来得及将之换下,而师父,只淡淡地扫一眼,便就将全部的目光放到了她的脸上,然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这样的笑意,无比深遂,搁在了殇若的眼里,只觉得如那碧波之曲,在空气辗转,形成了蔓妙的画卷。
“阿若,白如玉,只是与你长得相似而已,为师从来,也根本没有爱过她,这一点上面,你看透了么?”
白如玉?她早就看透了,自从师父言外之意的交代他不在意白如玉之后,她便就心下清楚,白如玉喜欢师父,而师父却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那这样的话,师父与白如玉就不存在人妖相恋的罪过,最大的罪过就是,喜爱上她这个唯一的徒弟。师徒相恋,逆天而行之,世人常将这一句话放在嘴边,可是,相恋,是一个错误么?
“师父,白如玉的事情上,殇若早已看透,唯一看不透的,就是师父为何要让殇若遗忘情意。”师父越不将之说明,她就越为的心下难安。
原来,喜爱上一个人,便真的就会变得贪心了,若灵是这般,夏王也是这般,就连她,就是这般的心态。
“世间之时,从来不是让人看透的。如若为师不将白如玉的事情说出口,阿若不也是没有看透么,这样的道理,你要想明白。”
这句话,师父将殇若的问题僵硬的转在了白如玉的事情上面,还是没能说呢,她可以看到师父越喜爱她,面上的忧愁就越加的浓郁。
“好了,你穿的这身衣服虽则是带上了俊雅之气,不过,这春雨落下,打湿了衣袍,生病可就是不好了。”
师父的眼神向下移动,停在了她沾染上了泥浆子的衣衫边缘,还有那双白底绣花的厚底鞋子上。
这般的注视,让殇若的脸上的红微微蔓到了耳根子后头。“师父,这泥水,想是刚刚舞剑之时沾到的。殇若……”她说得有些急促,师父袍子被她给弄脏了,她仿如觉得是一种罪过。
“一件衣衫,阿若不必放在心上。赶紧去把衣衫换下来,一会着了风寒为师可又要去请大夫来了。”
师父。
这是在关心她么?她长这么大,除了落月之外,就是师父对她最好了。她无父无母,不知道什么叫做被人关心的滋味,落月让她明白了,可是,她却要了落月的命。
现今,却还有一个人在关心她,师父不是怕她脏了衫衣,而是怕那被春雨打湿了的袍子,使她生了风寒。
她朝着师父缓缓地低低头,挪开了步子,曲水边为她抚琴,春雨下的殷殷关心,都只想让她离师父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