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若瞧得那明黄色的袍子将木桌子上的朱砂笔拾了起來,抬手搁在了毛毫的架子上,殇若的眼波微微有一些动摇,这个动作,像极了那个在鬼狱赠她纯白发带的那个人,即墨予焰,这四个字,在她的心口上扯起了一点疼意。
“你。”秀眉挑了挑,她朝着那王上的方位缓缓走了几步,红衣还有几缕栖息在了暗色的木桌子上头,这个表情,让那王上微微一愣,若沒有那满头的白发,她的面目像极了他的眉妃白如玉。
但,她的面目却比如玉的更加深遂得多,那秀眉间的妖艳之风,与着如玉那清雅的眉风,有一种极具诱惑力的美,想他身为一朝帝王,见过的美女无数,但像这么妖魅中带着清秀的,当属是第一人。
殇若的目光放到那王上的面上,浓眉如松,星眸璀璨,面目全非,而那这一双眼眸,是那么的熟悉啊!熟得已经印进了她的骨头里去了。
“予焰。”那言语里头,再无法凝聚起冰冷,纵使是沦进了魔道,对着为了忘情而甘愿踏上轮生台的人,她对即墨予焰从來就只有愧疚的份。
“姑娘说什么。”王上回得过神來,看着那暗红的唇线扯了一扯,但那声音极为的轻柔,轻得如一片羽毛那般。
殇若的神情一凛,她怎么会将这王上想成是予焰的呢?予焰转生,面目,应该也是那般清雅淡然的吧,面前这薄情寡意的君王,怎么又能够比得上予焰呢
“你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沒有对矜裳说清楚明白,眉妃是什么,想必你比我更要清楚,只望到头來,不要害人害已。”殇若不禁想,她这一个情魔,对着凡人说不要害人害已,当真是无奈得很。
“姑娘可是替矜裳前來传话的。”不是,他绝对不是予焰,这般强硬的口气,绝对不可能是,还记得在鬼狱的时候,对着北阴帝君摆出笑脸的予焰,那样的清雅离得是那么的近,既然不是予焰,那便沒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传话,本座做事向來独來独往,今日这番前來,是要抹掉你所有的情义。”听完那凉薄的言语,那王上眼皮一眨,那红唇轻启,有一些想要出口唤声,但殇若比他更快,腰间的银白软剑已经抵到了王上的脖颈边。
“王上如果出一声,本座的剑,可不会留情。”殇若的身子越过了木头桌子,一只脚尖立在了桌子的边缘,整个身子贴在了王上的身上头,无比的暧昧,无比的亲昵,但那手指尖的银白软剑,银白透亮,寒声逼人。
“姑娘以为要了本王的命,就能够出得去这间房子么。”像是见过不少的风浪,说出來的话极其的稳定,有热气吐在了殇若的面孔上头,气息如梅花那般的冷冽。
殇若听得此话,轻轻地笑了起來,那声音仿佛从天的那一边传出來一样:“本座要取人的性命,你认为还有谁能够拦得住,本座既然能够无声无息的进來,自然。”那嘴唇凑在了王上的耳边:“自然也能够无声无息的出去。”
“本王从來不受威胁。”眼波里头沒有起伏,有意思,居于高位久了,对于生死间的事情,看得比较的淡,只不过,殇若将银白剑身一抬,使得王上的面皮对上了她的眼。
“是么,本座对于难啃的骨头,通常比较在行,不知道……”指尖稍稍用了一些力道,有红色的血迹一点一点地溢了出來,顺着明黄色的衣领就溢流了下來,红眸升起噬血的光彩,玉白的指头袭上了王上的脖颈。
将那血液沁在了指尖上头,微微放到舌尖上头,一抿,清俊异常的面容下,那血液却是十分的甘甜可口,王上瞧着面前的殇若,那血,她,她居然喝掉了,昔日里头听人讲过人说过,僵尸一族的族人,便就是以吸血为主。
那些臣下禀告的时候,僵尸一族的面皮泛青,头发上还带一些清水的颜色,面前的女子,却是一头的白,银白沁雪,有一些惊心动魄的诡异。
“你,你是僵尸一族的。”顾不得脖颈上的伤口,王上便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來,殇若闻得此言,挑高了眉毛,她自己倒是不清楚是不是僵尸一族的,但是听得即墨予漓说起过,她应该是隶属于那一族内。
只不过,现下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秀眉一挑:“本座,不是僵尸,乃是魔,天顶立独行存在的魔。”身子立了起來,银白的软剑自掌心上头滑落,火眸生光,也顾不得是要饮得矜裳的情义。
牙齿伸长了一些,就连血色的瞳孔都变得深了一些,头一仰,那尖牙差一点袭上了王上的脖颈之时,内屋的魔之结界便就开始抖动起來,眼风一转,殇若侧头就看到那红色的结界如波浪一般微荡。
掌心的红光一起,一掌劈上了那王上的脖颈,王上应声而倒,扒在了木头桌子上一动也不动,坠魂剑感之心意,迅速飞到殇若的掌心上头。
“是谁。”魔音贯穿了内屋整个结界,不多时,结界被震碎,有一些红色的碎片从殇若的眼波里头隐沒,魔的结界从來沒有人能够打破,除非有天神的眼泪,眼风一洌,如若是天神的神力足够,也能将之破除。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阿若。”声音里头是无比清雅的男子声线,这一道男子声线,使得殇若极微地叹息了一声,还是找到这里來了,就连魔之结界都会被震碎,不得不说,他的神力,果然要比她强大得多。
“怎么,这一次你不迟了。”那白影刚刚现身,一道红色的影刀便就袭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