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你怎么來了?”宋如玉带着红樱迎上前。
來人正是宋七爷宋必容,他看看宋如玉依然红润的小脸、清亮的小眼神,心中暗叹一声,不知该怪幸伙沒心沒肺林少爷发生了这么大件事他却丝毫不见慌张,还是该说他心思单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即便大家都知道人不可能是林少爷杀的,可真要有人将这件事坐实,林少爷少不得也要吃一番苦头。而且事情是廖家少爷挑起的,廖家跟宋家私底下又有那么些交情,若是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这事委实有些棘手。最后怕的就是:要不就牺牲掉廖知府前途,要不牺牲林公子前途,不管哪个都不是宋家人愿意看到的。似乎,自打小玉与林少爷一行从京城來以后,扬州地界上也变得不安全了。
“今日有贵客登门,祖父唤我前來接你回老宅一见。”宋七爷微笑着说出來意。
宋如玉有些惊讶,转瞬似乎想到了什么。许世子不是说今天去拜见宋太爷么,沒准说的就是他了。于是与红樱回房换了衣服,将才上桌的饭菜打赏了别院的下人,主仆俩跟着宋七爷的车驾离开了。
“七叔,贤哥儿今天能出來不?”宋如玉眼巴巴地看着对方,“不是说只是传他去问话吗?这都一天了,也沒个音讯回來。”
宋七爷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犹豫了一会,婉转地说:“短时间内怕是回不來了。只是你也莫要担心,事情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知府大人还算清明,定会为他澄清的。”
宋如玉眉脚挑了挑。她沒有记错的话,昨晚的筵席就是廖家少爷请的吧?
“死的究竟是谁啊?告状的又是哪个?”今早官差來的时候说的不是很清楚,她赶到前厅去的时候又迟上那么一刻钟,人家该说的都说完了,很多话她还是从前院的下人口中打听到的。
宋七爷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宋如玉赶紧抓着对方的袖子撒娇卖萌,宋七爷拗不过,简短地说道:“死的是个清倌儿,告状的是楼里的管事。”
宋如玉眨巴着大眼睛等着下一句,结果----
“就这样?”等了半天不见七爷接续,她不满地追问。
“就这样。”宋七爷认真的点头。
宋如玉咂咂嘴,只得自己问:“一刀毙命?”
“……勒毙。. ”宋七爷轻咳一声,原本不想吓着幸伙,只是看他完全不像会被吓到的样子,又想起五哥曾经隐晦地提过这孩子是学医的,大概是不会害怕这样的事情,只能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回答。
宋如玉又问了几句,发现七爷也不是很清楚,这才作罢。
后來她从周立那里知道了死者的惨状,着实是让她反胃了好几天,才意识到这件案子沒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天完全黑下來以后,总算是到了老宅。
宋如玉下了车,并不往末离馆去整装梳洗,打发走红樱以后她随着七爷一块到了前院,还是上一次全家聚会时的延禧居,不过这一回女眷和孩子们沒有出來,全都是一群大老爷们。
宋如玉在偏厅耳房简单梳洗过后,在小厮的指引下來到正厅,远远的就听到欢声笑语,主宾相谈甚欢。
“來來來,小玉快來,见过驸马爷和世子爷。”说话的是二老太爷,湖绿书院山长宋立源,声音中透着一股热乎劲儿,可见來者深得他的欢心。这二老太爷是个纯粹的文人,风骨最傲,便是见了知府大人也不见得会说上几句和软话,有时候甚至会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大肆批评时下朝廷施政的弊端,据说前两任知府有不作为或是行事不当的,都会被他找上门去责骂,也不见官府敢拿他怎么样。许是他有个当帝师的老子,底气足,仗了宋太爷的势也未可知。
这样一个不畏权贵的老者会对京城來的两位勋贵和颜悦色,当真叫宋如玉吃惊。
许世子她是知道的,只是这驸马……该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吧?
宋如玉上前行礼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抬眸偷偷瞥了一眼,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半眯着的眼眸,心中大惊!
----真的是文慧公主的驸马!宋大秀的便宜后爹!
他來这干啥?
宋如玉呆了一会,正惴惴中,宋五爷将她拉了过去。
“可是被今早的事吓着了?”
早上官差上门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就扔了这两个孩子在家对付,心里很有些愧疚。此时看宋如玉一张粉白的小脸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更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沒有照顾好两个孩子,当下就拉着宋如玉的小手拍了拍,安抚道:“莫怕,贤哥儿不会有事的。”
宋如玉点点头,强迫自己忽略那道让她不舒服的目光。不料对方似乎并不想放过她。
“这是小玉?”子规亲点了她的名。
宋如玉硬着头皮上前再次跟驸马见礼。
“一别数月,长高了,脸蛋也圆润了,只是这身子板怎么还是这么瘦弱?”子规戏谑地看着她。
宋五爷看看老爷子,后者微微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心思,他只得硬着头皮,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道:“驸马爷这是取笑宋家衣食不丰呢!”而后轻叹一声,脸上挂着一副郁闷的表情,道,“也不知今年犯了什么忌,家中接连出事。游湖触礁,上个香还遇上劫匪,就是去逛一下……”
“咳咳……”子规斜睨宋必真一眼,后者发现小玉正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屋中几位年轻子侄也正竖着耳朵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