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子跟两人打了招呼,自行离去不提。他的目的地就在府衙里,用不着车驾,却也跟宋如玉说了声:不必等他。
送了世子出门,宋如玉转身又回來,好奇的参观这个明显不是牢房的四合小院,素言一声不吭地陪伴在旁。
林思贤坐不住,换了身衣裳也跟了出來。
“让你跟着受累了。”他站在她身旁,一起观赏绿油油的爬墙虎,幽幽叹道。他不在,小玉一个人回到了宋府,还不知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背地里怎么作践他……
宋如玉留心到他嗓音变了,沒有以前清润悦耳,反而带着一种沙哑的----像是砂纸摩擦在什么东西上的奇怪音色。
“吹风受凉了?”她问。很自然就伸手去摸对方额头。
被那只温温腻腻柔若无骨的小手触到,林思贤吓了一跳,直觉想要拨开,只是自己的手履上去之后却又不舍得移开了,又将手放了下來,任对方摸去。
确认对方体温正常----也不是很正常,略微有些偏高,宋如玉很快就缩回手,又仔细观察他脸色,红扑扑的,像是肺热,有些上火的症状,就又对他说:“张开嘴,我看看舌苔。”
林思贤有些尴尬的别开眼,低声说:“我沒事。”
“有事沒事大夫说了算。张嘴。”宋如玉完全公事公办,拿以前在医院哄孩子的那一招对付他。
林思贤窘迫的退了一小步,有些郁闷的再次申明:“真的沒事。”
素言抬眼看看这个,又看看另一个,出声替自家公子解围。“公子这是变声了。”少年郎么,总要度过这么尴尬的几个月的。他变声那会也是懒怠说话埋头做事,到了墨彩更是恨不得拿针线缝上自己的嘴,做个锯嘴葫芦,只有石见那家伙,大大咧咧的一天到晚拉着个破喉咙大声说话,大家都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要不就拿东西填满他的嘴巴。厨房的大娘们倒是喜欢那个毛毛躁躁的家伙,三不五时的给他点小恩惠,他就乐得尾巴翘上天去了。狼毫倒是沒太注意,好像他变不变声都差不多。
也不知那两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若是石见跟在公子身旁,吃完酒水撤席的时候,那傻大个是无论如何也会带走而不会留下过夜的吧?石见他只会在不违背公子的意愿的情况下忠实的执行自己的任务,才不理会那些突发状况呢。说起來,也是墨彩和自己太大意了。墨彩是因为武力值有限沒有能力带走公子,自己呢?他得知公子跟那个小倌走的时候又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有做。
也许私心里,他从來沒有将公子当做自己的主人吧?
素言微微垂下眼帘,看着那两人边聊边走开,慢慢跟了上去。
宋如玉打开自己带來的包袱,将不合时宜的药又堆了回去,只留下了清热解毒润嗓子的,而后又吩咐墨彩要注意保持房间通风,考虑到接下來的日子多雨空气潮湿,就又教了他几个却湿的法子,说好第二天带一些凉茶來给林思贤煮着喝,好过泡那些名贵的茶叶。
墨彩笑着应下,林思贤却是一反常态的不怎么开口了,一张小脸闷闷的,小眼神幽怨地瞪了宋如玉好几次。
宋如玉琢磨不透这个少年又怎么了,细细叮嘱他千万不能贪图省事喝凉水用凉水洗澡,看天色也不早了,这才道别离去。
临出门的时候遇上两名小厮模样的青年提着一个三层方形大食盒进來,看上去沉甸甸的,她有些惊讶,问:“这是送下午茶点么?”也太多了吧……
其中一个肤色略白的小厮冲她友好的笑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朗声道:“回公子,这不是下午茶点,这是林公子的晚膳。”
宋如玉吃惊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确认道:“这么早送晚膳?”她抬头望望天色,估摸着不过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墨彩招呼那两人将食盒抬到房间里,宋如玉看看身旁的林思贤,问:“他们一天送几次伙食?”
林思贤犹豫了一会才老实回答:“两次。”
看宋如玉还想说什么,他解释道:“是我要求的。原本他们是按三餐送的,我觉着住在这里也沒什么活动和消遣,用不了这么多,就让他们减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是:因为吃了这么大的亏差点招來牢狱之灾,且当自己就坐了一次牢,跟那些囚犯一样一日两餐好了,白天就跟着墨彩和素言锻炼身体,或是看书除草种花,要不是墨彩和素言拦着,他甚至差点自己动手洗衣物。这算是给自己提个醒,长长记性,下一次行事再不会这么鲁莽了。
宋如玉看着少年坚毅的脸色,知道这会不能说服他,只得耐心叮嘱对方:“不管怎么样,早餐一定要吃!最好是在辰时前吃!”那些不吃早餐节食减肥的,最易患上胆囊炎了!
看林思贤乖乖应了,宋如玉这才不太放心的离开,坐到马车上的时候她还琢磨着明天要不要带棋盘和棋谱來给他打发时间。
回到宋府,她先去了勿衡院,向老爷子作了汇报,而后回末离馆换了家常衣服,就到了晚膳时间,前院派了小厮來传话说是驸马爷邀请她一块用膳,宋如玉无奈只得又换了见客的衣裳,满肚子不高兴地往时景园去了。
入夜,伏波坪。
“秀,今儿驸马爷又见了那个……”将“野种”二字咽回肚子里,方嬷嬷小心翼翼的换了说辞,“听说还一块用膳了。”
宋晓玉微微皱眉。驸马这么看重那家伙,难道是公主有意要立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