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玉正坐在靠门的位置,发觉有人进门自然回头张望,一对上美人的眼眸,这视线就挪不开了,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只觉眼前一片粉色的桃花飞舞,满室生香,其他任何人事物都入不了她的眼了!
美人身着一袭绣着银色暗云纹的象牙白锦服,腰间一条翠玉带,坠着一个用墨绿缠金丝线系着的润白玉佩,下方还缀着小小的用金线绣花的碧绿璎珞,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荷花清香,一张莹白如玉的脸蛋上泛着微微的粉色,黛眉似远山,眸子细长清亮,薄薄的红唇,乌鸦鸦的秀发上绾了一根碧玉簪,真真是个粉面含春、双目含情的绝、代、佳、人啊!
宋如玉瞬间被秒杀了,直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正聊天的三人也站了起来,脸上不掩异色,纷纷朝那美人行礼。
“见过世子。”
美人轻轻“嗯”了一声,点点头,刚想客气的说一句“无须多礼”,却忽然发觉有一个小家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压根就没行礼不说,简直是还很失礼。
他眼皮跳了跳,抿抿唇,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施施然落座,视线却是朝小家伙一瞥,惊讶的问道:“这谁家孩子?长得怪可爱的。”
林思贤这时才发现宋如玉的不对劲,后背微微冒出冷汗,赶紧解释:“世子恕罪,这是……小民的友人,神医门弟子宋玉。因小玉是第一次出远门,也是头一遭进京,很多规矩没学好,还望世子原谅他的失礼之处。”
宋如玉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唐突了美人,没准还给林思贤招祸了,赶紧一脸害怕的站了起来,悄悄挪了一步,半躲在林思贤身后,小脸怯怯地望着美人世子,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不出的可爱。
威北侯世子笑了笑,安抚道:“贤哥儿无须自责,不过是个孩子。也是拂溪我行事随性不请自来,倒打扰你们谈话了。”
“哪里哪里,世子能拨冗前来,我等高兴还来不及,何来打扰之说。”
“大考在即,能得世子亲自指点,是我等幸事。”
周立扬和程一非三言两语将话岔了开去,又问起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屋内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时变得融洽起来。
林思贤拉着宋如玉坐下,并未因为她的失礼和无措就给她冷脸,反而替她斟茶递点心,甚至在与人谈话间隙中不时悄声跟她说上两句,简单介绍周家和程家的事,对于世子,却是只字未提。
宋如玉不由又高看了这位少爷几分,心想是个厚道的,没有急于摆脱跟她的关系。若是他直接推脱找个借口将自己挪出去,那才真是没脸呢!
不过,貌似,他们两个……也没啥亲近关系?
宋如玉突然有些后悔跟这小子出门,早知道他们是来谈经论典的,自己还不如拽了红樱去逛街呢!
正当她百无聊赖地端坐在椅子上摆着一副天真可爱的面容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漫不经心的听大伙儿聊天的时候,从进门就没怎么出声的纳兰容止突然右手握拳轻轻一击左掌,惊呼出声:“我知道他长得象谁了!”
宋如玉吓了一跳,小手一用力,捏碎了些酥皮点心的外皮,点心碎屑纷纷掉落到她面前的小盘子里。
其他人也停止了谈话,嗔怪地瞪着纳兰容止。
“我说子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咋咋呼呼的?吓坏了世子不要紧,吓坏了小孩子怎么办?”周立扬阴阳怪气地说着,给了宋如玉一个安抚的眼神,将自己面前的点心盘子挪了过来,摆在她面前。“试试这一道梅花烙,不那么甜腻,清香可口。”
宋如玉有些尴尬地说了声“谢谢”,大大方方地继续吃手中掉皮的莲蓉酥,而后才用筷子夹了一个梅花烙到自己碗中,还是用手抓着吃。
只是,有点食不下咽。
——你妹的,梅花烙哟!谁那么有才,起这么个恶俗的名字!她突然想起了穷摇奶奶和小白花……
威北侯世子看这孩子面不改色一副镇定的样子,眸光微微闪了闪。他也伸手掂起一个梅花烙,细细品味起来,视线却是不时扫过小家伙,越看这张小脸越是吃惊,心里惊疑不定:难道,真是……那一家的孩子?
纳兰容止看大家鄙视的眼神,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是一时情急……”
“情急你个头!往日咱们读书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世子请教呢!”周立扬夸张地说着,一边还似模似样地抬头望望窗外天光,疑惑道,“太阳还是偏东啊?难道是快下山了?”一边却是在桌子底下用脚猛踢纳兰的脚,示意他不要揭露某些事实。
结果坐他身旁的程一非不满意了,责怪道:“我说立扬,你脚抽筋了?老踢我作什么?”
周立扬面色一僵,立即缩回脚,又朝坐在程一非右侧的纳兰容止猛打眼色。
纳兰是快言快语的人,又很没有眼色,并未发觉好友对他挤眉弄眼的暗示,直接就说出口了:“你们有没有觉得,小玉很象一个人?”
正在为大家添茶的林思贤动作一顿,轻轻放下茶壶,奇怪地看着他,又看看小玉,不解地问道:“小玉怎么了?”随即又瞪着纳兰,以眼神询问:他长得象谁也跟你没关系吧,少打趣我带来的人。
纳兰容止继续发挥他没眼色的本事,丝毫接收不到好友的眼电波,夸张地说道:“你们不觉得小玉很象那位三元及第的状元公么?”
周立扬头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