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没看到说好要在沙发上等的夏倾城,尚谦寒承认那一刻心慌了。
听到厨房有动静,他立刻跑过去。
厨房里,夏倾城正往平底锅里倒食用油,落入平底锅的油立刻发出轻微的炸响,跳跃着的零星的油滴蕴着高温像是要点在纤白的手指。
他看到这时,竟会很害怕,害怕到全没了分寸的大喊一声,像个十六七的少年莽撞的冲过去捉住她双肩,紧紧的抱在怀里。
食用油砰的一声落在地板上,澄净的油哗哗的往外淌。
“油掉地上了,你干嘛?”
夏倾城回过神立刻想先把油拯救过来,却推不开他,他抱得太紧了。
她不懂倒油倒的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喊一声就跑过来抱住她,这是怎么回事。
下巴抵在她肩上,他才觉得心落了地,开始有点生气。
“不是说好会坐在沙发上等我回来?”
“我……我觉得有点无聊。”夏倾城犹豫着胡乱扯了个理由。
“无聊?无聊也不许乱走,我不是把手机给你,要是无聊,你打电话给我,我就回来陪你。”
尚谦寒说的很认真,像是承诺。
夏倾城却满头的黑线,感觉自己成了观世音如来佛被供起来了。
“我、我哪有那么……娇贵。”她有点无语,想想还是说实话,有点不好意思,她其实不想让他知道她为他来的厨房。
“上次、上次说好要做面吃的,反正也无聊,只是眼睛看不见不影响唔……”
唇蓦地被堵住,夏倾城没能说完最后的话,只感觉他的唇炙热,深切而霸道的掠夺她口中所有的呼吸。
深长的吻结束后,夏倾城喘息不停,只能无力的靠着他,放在腰际的大手一紧,耳畔吐息温热。
是他低哑着声线说:“只是眼睛看不见?”她眼睛看不见,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指放在她的眼,她划伤的脸颊上,隔着纱布缓缓摩挲,竟些微的颤抖,“你这个傻瓜,怎么什么都不在乎,你就是上天派来打算气死我的?”
他圈着她,像是要嵌进身体里,“我不要你做什么面,我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我有多在乎,你知道吗?”
尚谦寒永远忘不了,在一地碎片中站着的夏倾城。
单薄而无助,就像独孤泽说的脆弱如孩童。
夏倾城脸颊、双肩各有一道划伤,左腿有一道枪伤,在雨里淋了大半夜,发炎感染,不过好好养两个星期就会好。
而眼睛是轻度感染,医生说只要不沾水、见着强光,三天后就可以拆掉纱布。
三天后,夏倾城的眼睛却没见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尚谦寒面无表情的看着,可冰冷阴鸷的气息让眼科医生腿发软。
他只淡淡的说了“三天”两个字,医生知道这话的意思。
三天内治不好眼睛,就彻底在g市消失。
医生抖着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回家想药方了。
“你很生气?”
房间里静了很久,夏倾城小声问道。
“没有。”
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了,不说话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不喜欢尚谦寒在这个时候沉默,看不到他,至少要多听听他的声音。
“说什么?”
又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几个字。
她有点恼,有点慌,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说什么都好,我想听你说话。”
话落,放在她肩头的手收紧,脑袋撞到坚实的胸膛上,有点疼,她恼了,想推开他,而他已经抱得她喘不过气。
“想听我说话?说什么?”他沉沉的喘息,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说我很难受,说看到你这样,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救?或者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多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让你救,让你看到我无能透顶样子!”
六年前,在黑林,是她不要命的救他,六年后,她又救了他。每一次,她都去掉半条命,每一次,他都狼狈不堪。
明明多是英雄救美,可一次次的,都是她救的他,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也一点不在意。
夏倾城一愣,再一想,明白过来。
她偷笑了一下,像个偷了腥的猫。
“是呀,真是荣幸只有我看到您被揍的模样,还能活到现在呢。”
过了一会儿,像电影里播放的慢镜头,她抬起手放在他宽厚的背上,低喃道:
“只有我能看到,真的很荣幸,很开心,那样的你只属于我。”
只有她能看到他的虚弱,只有她。这样想着,这样说出来,就会很开心,就会有种他是属于她的感觉。
为这,她愿意救他,不顾一切。
她不要什么英雄救美,她只要他是属于她的。
尚谦寒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可这些应该是他说的,应该是,她属于他。
作为一个男人,他心里有点闷。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你灭口?”
默了一会儿,他咬牙吐出这样一句话。
夏倾城挑眉,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懒懒的重复道:“灭口?”,过一会儿才不在意的说道:“那就灭吧。”
接着她就打了个呵欠。
“累了。”
说话时,他已经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
夏倾城轻轻的嗯了一声,睡着了。
抱她在怀的人静静的瞧,瞧她弯弯的眉。他的唇角缓缓上翘,点了下秀挺的鼻梁。
“你这小家伙是算准了我不会灭你的口。”
睡着的夏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