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一路晃晃悠悠,在蜿蜒的山道上被马匹拖着前行,发出咯吱的声音格外地刺耳。忆昭并不知他们要将自己带到哪儿去,身上的麻绳显然都是浸过锁龙藤水的,无论自己怎么挣扎,任自己本领再高也无法挣脱这可恨的桎梏。大哥和老将军还有炎儿等人都分别在后边的囚车里,整整一天都沒吃沒喝了,饥饿的感觉虽然难受,但再难受也不比一整天沒有水喝的难受吧!
忆昭微微抬起头,想要看看大哥此刻怎样。要知道他可是一国之主,即使是当初西川落难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田地吧?看着他,忆昭的心格外的疼痛,还有老将军和炎儿,他们现在还好吗?忆昭有些悔恨,恨自己当年心慈手软沒能一剑宰了尼牟那混蛋,更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为什么要在回來之前提前告诉寻呢?若是不告诉他,他也不会私自出宫到这儿來迎接自己,更不会让这群混蛋给捉住同……总的來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忆昭紧紧咬着嘴唇,紧蹙着眉头思考着,难道真的只有那个办法了吗?
“给!”忽然一只水壶出现在了忆昭的面前打断了她的思路。目光顺着拿水壶的手缓缓上移,果然是他。
利罗式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道是这山路难行,而她又一整天都沒有喝水了。虽然这官道两旁是山林,而且这山林中的树木也担去了大部分炙热的阳光,可是在这山林之中行走久了,依然还是会感觉到口干舌燥。而他其实这一次给她递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几次她都拒绝,看着她痛苦的挣扎,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为了施浪诏的重新崛起,为了家族的复兴,他别无选择。
当然j权对于他來说,也是及其具有吸引力的,倘若自己能够像当年南诏王一样建立自己的国家,让百官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山呼万岁,那么她还不乖乖儿的听自己摆布吗?可眼下,每当一回头看到她,心里便会有种莫名的怜悯。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囚车里,让人又怜又爱,若是将她绑伤了那可如何是好?蓦然回首,此时忽然见她微微一动,他连忙跳下马來,拿着水壶走到了她的跟前,心怦怦地乱跳着,又想起了尼牟世子说过的话,脸上不由得一阵火热。
而忆昭却静静地凝视了他许久,忽然嘴角微微向上弯起,眉头却浅浅一收,“王爷,您救救我好吗?”
什么!?她竟然开口向自己求救?利罗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她那表情却让他全身不由自由为之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了身体,“什么!?你……你说什么?”
“救救我好吗?”挣扎着坐起身來,忆昭一脸凄楚样,“就看在当年我曾经打过您的擂台,与您相识一场,您救救我好吗?”
利罗式不知是计,只道是女子绝望之时所表现出來的本能反应罢了。但不管怎么说,她竟然已向自己开口,便证明自己的机会來了。
“您不知道,那尼牟世子当年曾经让吐蕃王下国书予南诏向我大哥求亲,让我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给他,可是我不喜欢吐蕃人,我讨厌他们身上的那股子味道。特别是他,曾经几次三番地回家于我,几年前我和大哥到丽水去与他和谈,他便是用这毒药将我毒倒意图不轨,要不然当日大哥在场,拼死将我带走,我只怕今日已无颜再苟活在这世上了。我与他有仇,他曾经几次败在我手,是我的手下败将,这对于他这样自视甚高的剑客來说,永远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今日他用这卑鄙手段将我俘虏了,虽然嘴上说是要将我献给王爷,可是您想过沒有,只要我活着一天他都会感觉无比威胁!我只是三百岁的小龙,若按凡人的年龄來算,我不过二八年华,我不想死得这么早,我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家!”
忆昭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这一整天他都过來看过自己很多次了,那眼神明显得很,倘若不使点儿苦肉计,他又怎么“救”自己呢?这该死的尼牟,此仇不报非君子!
“那……”显然他有些惊到了,目光再沒有了之前的镇定自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皱起了眉头似乎还在犹豫着。忆昭真急了,挪动着身子扑向了他,“救救我!王爷,我知道您在犹豫,也知道您不相信我,可难道您就能相信尼牟德赞?您宁可相信一个外族人,也不相信我吗?”
“不……不是这样子……”他连忙背过身去不敢看她的眼睛,仿佛那眼中有着一种能够直接看穿人内心的魔力,让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那您认为是什么样子?南诏对于我來说并不重要,皇权对于我只是浮云。龙入浅海被虾戏,只要您肯救我,我愿意认您为主,永生永世与您永不分离!”
“你说什么!?”猛然转过头來,他满面惊喜却又疑惑,怔怔地凝视着她,不敢相信她刚刚说过的话。
“我说,我愿意认您为主,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我……”宛若一石击起了千层浪,利罗式欣喜若狂,局促地呼吸着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伸出的手悬在空中,想要触摸到这真实的她,却又怕惊醒这一场梦。
“救我好吗?王爷,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可他却无法给我一个真正的名分。我是喜欢他,可我不喜欢他那后宫的三千佳人。我解不开这个结,我无法接受一个名义上是我哥哥的人!”言至此处的忆昭,真心感觉心里一阵酸痛,泪水忍不住地从眼中流出,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戏,却不知这戏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