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增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女子武功如此之高,一对参差剑舞得堪称完美,已然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厉害的剑客了。然而他也能感觉得到,对方其实根本不想伤人,无论是那群汉人百姓也好,吐蕃士兵也好,剑到之处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只将其手中武器击落,而不会伤到任何人分毫。出剑极快极准,仿佛那剑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小小年纪竟然已能做到人剑合一。
“敢问阁下是谁,来自何方?”仁增的心里已然开始有些颤抖,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蜀山剑仙了?都说蜀地有个中的神秘地方,那儿有着许多隐士隐在山林潜心修行,很少与人接触。可是他们却都是剑术或是数术的高手,倘若真是遇上了他们,那自己手下这群将士可就真的不值一提了。而那丫头也是口口声声自称“本尊”,看来这场遭遇战自己还真就不能再与其纠缠下去,可是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似乎也不太好,自己怎么着也是个大将军!吐蕃是崇尚英雄的民族,自己若是就这么回去,只怕是会让人笑话的。
“呵,你个畜生,连这群百姓妇孺都能痛下杀手,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本尊身份?”忆昭的确火了,虽然她并不想要杀人,可是眼前此人的嚣张与残暴却着实让她怒不可遏。从小忆昭便跟着老妈学剑,双剑在手,时而离手盘旋,时而又握在手中,脸上的银制面具在西斜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而更亮的却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漂亮中却带着威慑之感。
仁增听到此言不禁一怔,心里暗暗地盘算着离开,可是眼前这一群百姓却又让他不禁纠结——杀吧!可是担在面前的这丫头又着实厉害;不杀,身边又有许多的南诏将士。方才自己才刚刚嘲笑了他们,若是此时就这么离开,那自己这颜面何存?当然更多的还是无法回去向世子交代,毕竟南诏这一次出兵就仿佛是在做戏一般,好几场战都拖拖拉拉,以至汉唐方面都已然做出了反应,若是再如此下去,还不知这场战要如何继续下去,只怕到时夜长梦多。
“好吧!”仁增定了定神,收起了之前的嚣张,微微抱拳欠身行了礼,“姑娘既然不愿透露身份也就罢了,可是姑娘可知我等也是逢命行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等既是军人,上峰有令我等便必须服从。如今我等也是逢命行事,姑娘若要阻挡,我等技不如人也就认了,可是姑娘至少得给我等个交代啊!放走眼前这一干人等,我等便是失职,回去亦是军法从事。所以……”
“所以,你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尼牟世子,告诉他做人不要做得太绝!要知道这世间万事皆是因果报应,若是将事情做得太绝,将来是会受因果报应的!”抢言出口,忆昭伸手一招,双剑赫然飞回,隐没在了她的掌心之中。负起双手玩味地看着那吐蕃将军,等待着他的反应。
而与此同时,驻足于他身边的那名南诏将领,却是悄然弯起了嘴角,凝视着忆昭,目光之中充满了敬意。他本是汉人,原本就不想对这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可是同样面对着上峰的命令,他亦然显得格外为难。而对于这群逃入深山的百姓,其实他昨夜便已然知道他们就在此山中,可他却并没有派兵追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却装作毫无知晓。百姓终究是百姓,战争本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为何要将他们牵扯进来呢?再说当年的南诏亦是汉唐属国之一,汉人与乌彝通婚多年,虽然因为当年的事情南诏叛离了汉唐,可是那其实也是逼于无奈,谁都知道其实真正怀有狼子野心的并不是汉唐,而是吐蕃。
“怎么了?还不服吗?”见那吐蕃将军愣着不动,忆昭倒是没了耐心。她原本就没有打过什么战,面对着这满林的吐蕃士兵,其实内心之中她又何曾不怕呢?只不过怕也得撑着啊!如若不然自己想要脱身倒是小事儿,可是自己身后的这一群妇孺要如何是好?难道要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这群恶狼杀死吗?不!绝对不行,身为龙族,本是世间的守护者,若是连这事儿都做不到,自己还如何在这天地之间立足?
“不,不!”那吐蕃将军倒是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抽搐着脸颊挤出了笑容,“我等没有不服!”看着忆昭将剑收入手心,他已然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可是却依然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心里不禁直发毛,着实有些骑虎难下。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滚?难道还要本尊送你们离开不成?”忆昭大喝一声,吓得那吐蕃将军一个踉跄。忆昭一怔,不禁窃笑,还好自己带着面具,如若不然不是连脸都丢光了吗?但不管怎样,此刻忆昭的心里也格外的紧张,先不说身后那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是如何的无辜,而就此时此刻的自己也是第一次这么独立地打抱不平。
面对着那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忆昭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兴奋,想起当年老妈万军之中如履平地,如今的自己也不比她差吧?想想身后可是数十条人命哦,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自己如今要救这么多人,那应该是多少级浮图啊?想来那是摩天大楼了吧?
然而谁又会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矢不知从何处发出,正带着急促风声向着忆昭飞来。她听到了风声,蓦然回首,只见那箭矢正朝着自己飞来。忆昭大惊连忙闪躲,然而那箭却擦着她的身体疾飞而过。忆昭没有想过那一闪的后果,毫无战斗经验的她,其实根本也没有时间让她去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