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阿力的一手薅住金安安的头发,一手掰住金安安的胳膊,钳着她路过大厅,直接往电梯间走,金安安知道,他是要直接把她送到楼上的房客。
此时此刻金安安满眼的泪,她也不叫也不嚷了,因为她终于认了,沒有了父亲的保护伞,和金家小姐以及封佑宸未婚娶的头衔,她其实就如他们眼中的一样,只是个不知死活的傻妞儿。
她的那些清高、不可一世,都是因她富贵的身份而安置在她身上的铠甲,让她越來越孤独,哪怕连自己的爱情都守护不了。
她其实是个跟悲惨的女人,她一点儿都不受用自己所得到的,而崔恩敬选择离开她也沒有什么不对,至少他不再受她的牵连了。
金安安回头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张老板,这个不知其姓名的,差不多大了她两轮的男人,她嫌恶他,却马上成为他床上的猎物了,她在想,一会儿她是想办法弄死这头猪猡,还是自己咬舌自尽结果了自己。
总之,她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了。
“太太,那……那个好像是小姐!”从金安安旁边路过的一男一女中突然有一个很轻的男声。
周曼灵立马刹住了脚步,掐住了阿辉的胳膊,“哪里?”随着阿辉的目光,她也看到了一个粗鲁的男人凶神恶煞地钳住的那个女孩,从她的位置正看到女孩耳后的那一颗小米粒儿大小的痣,是她的女儿沒错了。
眼前的画面很明显,那个男的还有他们身后的那个老头儿是坏人,他们挟持了安安。
周曼灵根本顾不上太多,伸手拉住了阿力的衣襟,“放开她,不然我就报警了!”光天化日的,还有沒有王法了?这里的保安是干这么吃的,这样两个男人挟持着一个姑娘连问都不问吗?
阿力看了看周曼灵,还有周曼灵旁边的阿辉,很明显这女人是个名门阔太,她旁边跟着的应该是她的司机或者是保镖吧,要是真抡起來,自己未必是人家对手,所以,他沒敢耍横,而是看了看张老板。
张老板明显是个老江湖,一打眼就看出了周曼灵不是个等闲女人,讪讪地一笑,“这个太太,请问有事吗?”
“放开她,她是我女儿!”周曼灵沉沉地说,这么一个满嘴酒臭气的男人让她很讨嫌,虽然她并沒能看出这男人和金安安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老板“呃”了一声,“误会,一定是误会,请问太太怎么称呼?”他一时嘴欠,还想着跟这位漂亮妈妈套套近乎。
周曼灵只愣愣地看向她的女儿,对张老板的话充耳不闻似的,安安,那个四岁的小姑娘长大了,出脱得这么漂亮。
阿辉瞪了阿力和张老板一眼,缩了缩眉头,“还废什么话,不快滚,得罪了我们夫人和小姐,你们还想活命吗?”
而一旁的阿力也看明白了,连忙送了手,他其实很想回去包厢继续喝酒,本來嘛,这小丫头是不错,真真是块肥肉,但怎么也到不了他的嘴里,眼馋也沒用。这下,遇上人家小丫头的妈了,明摆着來头不小,想这张老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掉了,这时候不跑,还想惹一身官司嘛!
阿力和张老板一开溜,金安安才放心地打量周曼灵。
这是她的妈妈,凭她们对上第一眼的感觉她就知道了,多大的造化,让她在自己的亲生母亲的眼皮底下虎口脱险,她用舌头舔了舔一边的槽牙,浅浅地笑了笑,“什么时候回來的,我爸知道吗?”
金安安的平静令周曼灵和阿辉深感意外,且不说刚刚她被两个大男人挟持了,就凭她们母女十几年沒见面她也不应该这么淡定吧,这女孩大气得、成熟得早已经不像是十八岁的女孩了,周曼灵不知道该惊喜,还是担忧。
金安安看出母亲的吃惊,也知道她为什么吃惊。不然怎么样呢,真要上演一出母女俩久别重逢的大戏,扑到她怀里大哭一场吗?反正那样感动不了她自己,她妈妈也未必不感到难堪。
金安安是对这个十多年于她不管不顾的母亲是有些怨恨,但是,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也越來越理解了她妈妈作为一个女人的难处,她其实从心里可怜,怜惜她,就是不愿意表现出來,这些年她都沒有试图向妈妈表达她对她的情绪和感情,她不敢,也不屑。
她有她的小骄傲,不管这个女人嫁给她爸爸这样一个男人多么不幸,她到底都是她的妈妈,她多少应该对她流露出一些慈母的情怀,哪怕是艰难的,无奈的,至少让她切身体会到她其实是有妈的孩子吧。
“我……”周曼灵抿了抿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又生怕那一句话刺痛了她的宝贝女儿,比如说让她痛的,关于她父亲棒打鸳鸯,比如说让她伤的,关于最近她的失恋。
周曼灵的支支吾吾恰恰是因为她的紧张和不知所措吧,金安安沒怪她,她其实也知道妈妈回国肯定跟她的事情有关,她的心里其实有一丝感动,在自己遇上关隘的时候,她还是放不下她,回來了不是吗?
“现在住酒店吗?”金安安尽量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很母亲说话,实际上,她怕吓跑了她好吗,“不然就搬回衡山路别墅來吧,你以前的房间,张妈一直帮你打扫着,还有你喜欢的紫薇花,张妈一直有打理……”她偏偏不想说,房间是她让张妈打扫的,紫薇花也是她让张妈种上的,那是妈妈的味道。
“可以吗?”周曼灵有些惊喜地抬头看她,她的小姑娘竟沒有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