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诺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用长长的指甲抓狂地敲着桌子,“什么!你今晚上不回来了!喂,你别告诉我,你又跟什么艾玛,艾米的,要叙旧了!”她承认她最近总是莫名的烦躁,可能是和整天闷在家里有关吧,脾气想收,却总是收不住。也可能是女人的通病,越是无所事事,越是害怕被忽略!
封佑宸一边用叉子搅着盘子里的面,尴尬地看了看吕良,心说女人还真是不能宠得太紧了,可就是对她凶不起来,“宝贝,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吕良这儿,我们有正经事要谈,要谈到很晚,我回去你也睡了,我是不忍心吵醒你……”
“别拿我当三岁小孩子,什么正经事儿需要彻夜长谈啊,你们白天就不见面!”魏伊诺愤愤地说,他越是心平气和,她就越蹬鼻子上脸了。
封佑宸干脆将手里的叉子搁到盘子边上,抱着手机站起来,悠然地逛到阳台上,“伊诺,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而且只爱你,我今天晚上不回去,这一定是有我自己的原因,不要闹了好吗,乖乖的!”无可救药,这女人到底跟他使了什么妖法,让他这么好脾气了。
魏伊诺努了努嘴,好吧,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平平常常的人,他拥有很多,同时也有多于常人的烦恼,她也完全可以体谅他,于是,幽幽地说,“那……你不许不想我哦!”
封佑宸几乎可以想见她娇媚的小模样了,“想,每分钟都想,但是,你要乖乖的哦,想吃什么就吩咐阿姨去做,早点睡觉,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是赶紧跟你的好基友谈正事儿吧,挂了!”魏伊诺脆生生地说,真就在对方没反应上来的时候,把电话给挂断了。
封佑宸看着手里已然收线的手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丫头!”
吕良瞥了他一眼,“每分钟都想!封大少,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一个魏伊诺,值得?”
封佑宸点了点头,笑道,“你没真爱过,你不懂!”
吕良轻笑,“哼,就你是真爱!”看了看餐桌上的盘子,“怎么?有真爱就能当饭吃了?”
“也不是,主要是你煮面的水平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本少爷实在是吃不下了。”
“不吃拉倒!但是,碗,你要自己洗!”
“嗳,还真是小心眼儿,跟个女人差不多,好吧,我们伊诺说了,本少爷洗碗的时候最帅了!”封佑宸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吃剩的意面端进了厨房,“哗”地倒进了垃圾桶,放着水池里,拿起洗碗布挤了些洗洁精在上面,有模有样地冲刷起来。
吕良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欣赏着大总裁所谓“最帅”的身影,然后,吊儿郎当地一笑,“确实被那丫头调教得像那么回事儿了。”
封佑宸横了他一眼,“啧,我发现你这次回国以后嘴学坏了!说,是不是遇上哪个腐女了?”
吕良见他把盘子洗好了,拿了条毛巾扔给他,“什么腐女!像我吕公子这样的,也只喜欢淑女才女,可不是你封大少,口味儿是越来越重!”
封佑宸明显对这话题不怎么感兴趣了,或者本身让艾玛和金安安闹得,自己就烦躁,径直走出厨房,“别扯了,说正事吧,我这几天老是被狗追着,你给我分析分析,到底说谁在背后搞小动作?”
吕良像孩子一样咬着大拇指,说明他在认真思考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看金安安没那么白痴,就接着顶风做lang,金耀威么,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这么干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摇了摇头,“所以,封少,你有没有情敌啊?”
封佑宸缩了下眉,情敌?现在围在他身边的就两个女人,魏伊诺和金安安,所以勉勉强强算得上情敌的,也就是魏伊勋和崔恩敬了?他摇了摇头,“别扯了,哪有什么情敌啊,我在跟你说正事儿呢!”
吕良笑了笑,“呵呵,我也没跟你开玩笑,这不是多方位地严密地为你分析吗?没有就算了!或者,是你商场上的哪个竞争伙伴也未可知,现在的人嘛,等着落井下石的有的是!我觉得吧,这事儿得慢慢查,就从那些媒体入手吧。”
封佑宸点了点头,“行,你去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帮我把这群苍蝇给摆平了,好烦,你知道吗?”
“当然,我可没有每分钟都想你,更不想让您老人家长时间鸠占鹊巢,沙发一点儿也不好睡好吧?”吕良揶揄着,从卧室里拿了条毛毯出来了,于情于理,他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上司给自己当厅长吧。
封佑宸也并不跟他客气,晃着两条长腿就进了卧室。
关了灯,在陌生的黑暗里坐着,封佑宸突然有一种很明确的担忧,由远及近,由表入里,越来越清晰地在他的灵魂深处蔓延着,他有些紧张,甚至是害怕。他越来越感受到这个世界一点儿都不单纯,也不简单,暗处涌动着的那些不可名状的黑色力量,越来越多地牵绊着他,又或者,可以牵绊着他的人和事也越来越多了。
他自以为很努力,自以为很坚强,自以为很有力量。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这漫长的光复父业为父报仇的道路上,这种自信会不会慢慢地消亡殆尽。
是啊,原以为自己有明确的对手,金耀威那头狼,这会儿看来,似乎不仅仅这嗜血魔狼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虎,有狼,有豹子,似乎全都蓄势待发着要取他的小命。男人,不应该玩不起,也不应该不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