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写燃本事的确颇大,原遇这个圣人的三分火气都被她给被逼出来了。平常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男人火大了的时候她这个纸老虎就招架不住了,觉得苗头不对想先说几句好话哄哄。正伸手去拉原遇的袖子,没想到原遇一个不领情甩开,一点都不顾及她是个重伤员甩的还特重。梁写燃的轮椅本来也没扣好,正好停在一个斜坡上,后面一米多的地方就是池塘,这一甩就连人带椅失去重心直接往后快速下滑,轮椅侧边被池塘边挡住,可是重伤员梁中校还是悲剧地翻进了池塘。
其实原遇在甩开梁写燃的时候就已经警觉不对了,转身想要立刻把人拉住,无奈轮椅下滑太快,可他还是在最后一刻拉住了梁写燃——和她一起栽进了池塘。
所以,在中校姑娘最后的记忆里,她再次昏过去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小遇从天而降惊恐万分的脸……
当她再次醒来就是被哭醒的了,没想到她梁写燃没死在敌人的枪口下,侥幸逃过了摔死礁石的命运,也没尸沉大海…最后居然被个只到她膝盖的小池塘弄成了死难穿越者,这真是——太丢人了。不知道我军成军以来有没有过这么丢人的中校,估计没有…
所以,现在问题就出来了,原遇呢?梁写燃理清了这中间的关节,她会跑来这个王朝这个时代,和小遇脱不了关系。她几乎可以断定他已经“变身”成了那个人。
梁姑娘现在披着可爱五岁宝宝的皮,用她那白白嫩嫩的小手摇晃着钟嬷嬷的手,“嬷嬷嬷嬷,我还不想睡觉,我想听故事,您给我讲讲吧讲讲吧!”
钟嬷嬷跟了佟佳皇后多年,小公主也是她看大的。公主身体弱,一直就病着,也不怎么爱说话。所以今天这是……这是……受宠若惊啊。
钟嬷嬷蹲下了身,抱起了小公主,摸了摸她的头,“公主想听什么故事,嬷嬷嘴笨,会讲的不多啊。”
“嗯,嬷嬷能告诉我,四哥去了哪里吗?”
哦,原来公主是想哥哥了,也对,皇后娘娘就这么两个孩子留下来,是应该多亲近亲近,以后也互相有个照应,钟嬷嬷心里边琢磨着边回答,“四阿哥和一众阿哥已经给皇后娘娘守了两天两夜,今儿个晚上被皇太后强制叫奴才带下去休息了。唉,四阿哥也是难得的孝顺孩子。”
“那四哥哥为何不回寝宫?”
“四阿哥当然是要回阿哥所的,不过公主放心,等过了这阵四阿哥一定会来看您的。”
“哦,是吗,那太好了。那么……其他哥哥呢?”
“其他阿哥?大阿哥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听说骑射方面真真了得,谙达都直夸呢。三阿哥也已经九岁了,听说三阿哥诗书读的不错。还有咱们四阿哥……”钟嬷嬷觉得小公主久病在床,对这些个兄弟姐妹都不甚了解,很多几乎见也没见过,现在公主身体好点儿了想听听这些也是好事。皇后娘娘不在了,公主可就真是没了庇护,虽然顶了个皇后嫡女的头衔,可这没娘的孩子又是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公主要是能和哪位阿哥交好,也就多了层保障,所以即使背后议论主子是犯大忌讳的事,钟嬷嬷也认真的与她介绍起来。
虽然梁写燃强打起精神听得昏昏欲睡,不过她真不是一般人,不管是在常规还是非常规条件下,任何信息过耳过眼的那就不会忘。可是这位嬷嬷介绍完七阿哥感叹了一下七阿哥的脚疾以后就没了下文。梁写燃郁闷了,怎么这刚好说到关键地方您老就停了呢!继续说啊!没办法,人不开口了,梁写燃只好自己开口了。
“嬷嬷,那八阿哥呢?”
“哦,八阿哥啊,说来这八阿哥倒是只比公主大十几天,和您同岁呢。只是这八阿哥的生母……唉……”
梁写燃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心里有些泛酸,看来他以前童年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这宫中的一干下人都这样随意置喙他的出身。说了这么多,梁写燃明白了,这个地方大概就只分两种人,有出身的和没出身的。有出身的靠出身,没出身找靠山。那么她算个什么情况?有出身有靠山,不过现在靠山没了,得再物色?
正想着,听得钟嬷嬷继续说道,“这宫里啊,冬天出生的小主子不多,算下来可就只有您和八阿哥呢。奴婢记得,公主出生那时就快要过年了,那年雪下得特别大,公主您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好,皇后娘娘急得团团转呐。可就在大年初一新年开始的时候,公主就慢慢好起来了,皇后娘娘高兴得不得了。眼见那日雪也停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衬着院儿里的梅花,煞是好看。娘娘抱着您就说道——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小不点儿,你就叫素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