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胤禩胤祥的奏乐也随之一变,比之以前,更为壮怀激烈,似是千军万马自指尖杀出。乐如风,舞者却急如电,以柔软的身姿衬托着手中的“剑”,相辅相成,肃杀之气喷薄而出,每一击都像是要戳穿目标的心脏,最后却又以柔和的形势收回来……
舞者行云流水,破剑而起,观者游心无限,远思长想。
素皑执剑破风,急身回转,胤禩胤祥与众乐师感觉到了她已到最后的高*潮,乐师送出一阵急切的鼓点,胤禩的箫声渐渐变得悠长而气势万千,胤祥的手指越发快速……乐曲临近尾声而上扬,素皑手中的“剑”劈开一条空隙,两方相视一眼,在剑尖顿时停住之时,所有的乐曲也戛然而止……
……
整个大厅毫无一丝响动,所有人都看着正中央那个执剑,偶不,执树枝而立的少女!古时技艺高超气势磅礴的的盘鼓舞与剑舞,动若脱兔的少女一气呵成,用一根树枝把他们表现了出来!整个舞蹈,舞无常态,鼓无完节,随性所至,却行云流水,淋漓尽致!无论舞者、乐者还是观者,都仿佛置身其中,无人缺席。高山之巅,巍峨雄壮,瑰姿迭起,轶态横生!长长的一段时间,大厅连一点声响都听不见,直到有人鼓掌而立。
是胤禩,他看着素皑的眼神,全是欣赏与惊喜,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由衷的赞叹。接着是八福晋绮妩。绮妩,以绝美的舞姿冠绝京城,若换成是方才那瑾贵人,她是看都不屑看一眼的。但如今,只能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心随意动,可说舞蹈是最能体现一个人内心情感的,任何高超的技艺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一个舞者在舞蹈中表现出的意志、思想和情怀才是唯一能打动观众的地方。
随着他俩的带头,大厅里越来越多人反应过来了,一时之间,掌声连绵不绝,裕亲王福全与恭亲王常宁这些素皑的长辈,更是起身带头叫起了好。他们有的懂盘鼓舞,有的不懂什么劳什子盘鼓舞,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感受舞者传递出的信念以及情感……
但渐渐地,掌声低落下去,众人都发现,四公主一直保持着最后一击的姿势没动,随着她的剑尖指向看过去,赫然正是前一个跳舞的瑾贵人!
众人不知缘由,但却显得有些尴尬。
裕亲王摸摸下巴,既而朗声大笑道:“哈哈哈,素皑丫头如今真是了不得了!想到几年前本王去给皇额娘请安,特意去看她,这丫头就已经在院中练剑了,一手长剑,使得是出神入化!素皑丫头,两年未见,风采依旧啊!”
裕亲王发话,素皑不可能不给面子,况且这个皇伯素来疼爱她和胤禩。
素皑慢慢收了树枝,再也不看那瑾贵人一眼,恭身道:“二伯谬赞,二伯是上过战场的人,也是我大清的一员猛将,素皑在您面前使剑,就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实在有愧!”
恭亲王常宁听得素皑回答,随即也大笑出声,远远指着素皑,对着康熙说道:“听听,皇兄听听,这四丫头如今也学会谦虚了,以前可没这么拘谨呐!也是,长大了嘛。唉,想当初还是那么小小的一个丫头,转眼间就已经出落地这般好了。皇兄,您可得着紧着点儿,就咱们四丫头这样品貌,您挑额驸的时候可得仔细着挑,怎么臣弟觉着,放眼整个大清,却似还没有配得上咱们四丫头的呢!哈哈哈!”
恭亲王常宁是康熙的亲弟,也一向得皇太后疼爱。他性子不羁,随意而至,在康熙面前说话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拘谨,却反而很得康熙亲眼,对这个弟弟很是看重。
他一开口,又说的是这种话题,一时间大殿上众人都笑了出来。尤其是皇太后,笑得那是合不拢嘴。素皑的婚事啊,一直是她的心病,随着这丫头慢慢长大,就愈发不知道要给她挑什么样的才合适。
康熙的神情有些寡淡,任众人笑闹着,他也未曾开口。自素皑跳完,他便一直有些愣神,只是他惯常擅于掩饰,所以也无人察觉。此刻大殿上笑声一片,他只是抬头望了素皑一眼,便把眼光转向了恭亲王那边,正待开口,却听见一直伫立在大厅正中的,众人调笑的对象素皑先开口了。
素皑长身而立,面对着方才她用树枝指着的瑾贵人,淡淡地开口道:“瑾娘娘,素皑方才只是一时技痒,忍不住下场乱舞一番而已,并不是有意与娘娘相争,您多担待。”说完便直勾勾地看着那瑾贵人,神情坦然,却不见笑意,一点都没有道歉的样子。
瑾贵人似是刚才被素皑一剑指着吓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此刻听素皑跟她说话,也没多大反应。
宜妃看看素皑又看看大厅众人的目光皆被吸引过来了,包括康熙。一时之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瑾贵人的回答,想必大家心里也开始嘀咕起来了吧。
“瑾妹妹,固lún_gōng主问话,不能不答的。”宜妃在此时闲闲地说道。
素皑依旧只是看着瑾贵人,也没搭理宜妃。
瑾贵人忽然被一个公主,一个妃子同时“逼迫”,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她抬眼向康熙望去,只见之前还对她温存备至的帝王却怔怔地看着四公主脚下的地板出神,像是根本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
咬咬牙,瑾贵人弱柳扶风地站起身来,怯怯地对着素皑说道:“公主严重了,公主舞技出众,臣妾远不及也,又怎敢与公主相争。”
素皑听完,冷眼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