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伦敦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一个金发的男孩正躺在床上,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那是弗劳尔家的孩子吧?”一个年轻的女实习治疗师对她身边的人小声说道。
“是的。”站在她身边的那个治疗师回答,她看上去比实习治疗师年长一些,但是也不会超过三十岁,“可怜的孩子,似乎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刺激,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而且只要一有人碰到他的话,他就会被吓得不轻,所以你可要小心一些。”
实习治疗师咂舌道,“究竟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年长的治疗师说道,“我只知道,这个孩子在刚被送进来的时候身上有不少淤青,脖子上也有一道吓人的伤痕,像是用什么东西勒住的。”
实习治疗师惊讶地睁大眼,“不会吧?谁会对这样一个孩子下那样的毒手?”
年长的治疗师叹口气,“不知道。但是我还听说前几天这孩子的母亲也生病过世了。”
“梅林的胡子,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实习治疗师惊讶地说道,紧接着,她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我忽然想到,这孩子脖子上的勒痕——他不会是因为母亲去世,一时想不开自杀了吧?”
年长的治疗师叹息道:“这就不清楚了。实际上,连这孩子自己也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了,因为他失去了那部分记忆。在经历强烈的刺激之后,很容易产生类似的情况的。”
这时,那个男孩翻了一个身,他身上的被子顿时滑落到了地上。
那个实习治疗师想都没想便走过去,将被子捡了起来,然后盖回到金发男孩的身上。这时,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男孩的胳膊。
那男孩顿时猛地睁大眼,向后拼命地躲着,同时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实习治疗师顿时吓呆了,她表情的惊恐程度不亚于那男孩的。
“噢,糟糕!”年长的治疗师连忙走过去拉走了实习治疗师,埋怨地说道:“我告诉过你不能碰他的!”
“噢……对不起,我忘了。”实习治疗师懊恼地说道。
而此时此刻,金发男孩已经停止了尖叫,他在床上蜷缩着,浑身微微地打着颤。
“别担心,亲爱的,”年长的治疗师走过去低头安慰道,“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金发男孩却始终头也不抬地沉默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治疗师对他说的话。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再次放松了下来,躺回到了床上。很快,他便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
“……不,求你……”男孩发出模糊不清的梦呓,“对不起……妈妈。”
一个月后,英国伦敦市区。
此时已经是三月份了,冬季的寒冷依旧完全尚未消散。在里士满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里,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金发男人正在独自坐在角落的位置喝咖啡。他大约三十多岁,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他正用看起来保养得很好的修长手指正轻轻地敲打着桌面,时不时地还向门口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忽然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看样子是他要等的人出现了。
此时走进餐馆的人是一个有着棕色浓密卷发,面容严肃的男子,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外套,戴着兜帽的小男孩。
在看到角落里的金发男子之后,那个男人立刻便领着那男孩走到了对方跟前。
金发男子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那男人看了几秒,然后把视线转向了那个低着头的男孩身上。他威武张了张嘴,但是却没说出任何话来。
“请坐吧,布里卡尔先生。”棕发男子冷淡地说道,他的手用力捏了一□边男孩的肩膀,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坐下,埃略特。”
男孩头也不抬地坐在了金发男子对面的位置。他摘下了兜帽,浅蓝色的眼睛默默地盯着桌面。
金发男子将视线从男孩的身上移开,他蹙眉看着棕发男子,“弗劳尔先生,你今天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棕发男子——也就是托马斯·弗劳尔,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递给对面的金发男子。
“这是什么?”布里卡尔接过羊皮纸,展开迅速地看了一遍,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剥夺继承权?这是怎么一回事?”
托马斯用眼角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男孩,“从今天开始,埃略特不再是弗劳尔家族的成员了。”他说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金发男人,“他将成为你的儿子,布里卡尔先生。”
“你在说什么?”布里卡尔忽然显得很激动,“莫妮卡亲口对我说过,埃略特是她跟你的孩子——”
“不,你错了。”托马斯冷道,“埃略特是你的儿子。她对你撒谎了,只是希望你能对她死心。”
金发男人猛地转向那个男孩,“我不信——他根本不像我。我要见她——让我见见莫妮卡,我要亲耳听她说。”
托马斯的表情忽然阴沉了几分,“很遗憾,她已经死了。”
“……什么?”布里卡尔呆住了,震惊地瞪着托马斯,“你在开玩笑,对吗?”
托马斯冷道:“你认识的那个莫妮卡已经去世了。”
就在这时,那个叫埃略特的男孩忽然浑身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他把头低得更深了。
“那不可能!”布里卡尔忽然愤怒起来,“不,你在撒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