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灭火,快些灭火!别让火烧进暖阁里!老太太、太太和姑娘们可都在呢!”警醒些的婆子反应也不慢,一见如瑾主仆二人的动作,纷纷开始拿东西扑打灭火。(..)舒残颚疈
又是一批箭矢射进来,屋中火势越来越大。丫鬟婆子们乱成一团,屋中水并不多,除了茶壶水盆承了些许,平日取水都去外面小厨房,这时候实在是不方便极了。那一点点水泼上去没有任何作用,拿衣物拍打也不见效,不一会屋中已经起了浓烟。
暖阁里众人忍不住咳嗽起来,如瑾用帕子捂了口鼻朝屋里喊,“舅祖母快领人出来,这里不能再待了,烟气太重!”就算火势一时蔓延不到那边,只被烟熏也熏坏了。
刘老太太闻言立时反应过来,连忙招呼暖阁众人出去,太太姑娘们都捂了嘴巴不住咳嗽,眯着眼睛朝外走,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蓝老太太依然昏睡不醒,如瑾又央刘家婆子们抬她出来。
屋子里乱成一团,其实屋外比屋中还有混乱。外头射进来的火箭漫天泼洒,一排一排犹如火海扑过来,蓝府十几个护院将手中刀剑挥成银亮排扇,阻挡了好些,遗漏下来的便射入了屋中,点燃窗纸门扇。
随着箭雨落下,院中响起连番惨叫,攻进来的乱民扑通扑通倒在地上,身上带着烈火翻滚挣扎,其状甚惨。刘衡海等人最开始还以为是天帝教徒射进来的火箭,眼见着院中教徒也一排排倒下,这才知道事有蹊跷。
台阶上凌慎之站得高,凝眸朝箭雨来处看过去,沉声道,“丹枝兄,府中可还有不易着火的地方,这院子守不住了,护着女眷们杀过去吧。”
刘景枫道:“院子后头也被人围了,满府里都是匪徒,闯出去谈何容易。”
“那也要奋力一拼,匪徒大部分还在围这院子,别处力量薄弱,咱们奋力一拼还有希望,若是死守在这里,再来几轮带火的箭矢屋子就全烧着了。”
刘景枫捏紧了剑,知道凌慎之所说不错。不知何处射来的火箭不分敌我,将天帝教徒和刘蓝两府的人统统罩住,即便蓝家护院勇武阻挡一些,毕竟人数太少,也阻不住正屋要燃烧的势头。一旦女眷们被逼出屋子,院中除了箭矢伤人之外,还有不要命的教徒们胡乱挥刀,女眷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他思量的眨眼之间已经又有几个刘府家丁倒在箭矢之下,与中箭的乱民滚在一起,寒风中飘起血肉烧焦的气味。刘景枫几步冲向父亲刘衡海,“父亲,护着老太太去后院练武场的石屋吧,那里不怕火箭,屋里还有许多兵器可用。”
正好屋顶一个持弓的蓝家护院跳下来,朝刘衡海匆匆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外面有大队人马弯弓搭箭,全都朝着这院子射!”
“哪里的人马,有旗吗?”
“没旗,甲胄看不清,先避开最好。”
那护院站得高,自然看得更远更清楚,刘衡海一听不敢怠慢,知道事不宜迟,虽然不明白来者是何意图,也赶快吩咐了下去,“护着老太太去练武场!”
刘家先祖军伍出身,在后院专门辟了一块地方作为习武场,占地不广,但场边有个讲武并安置兵器的小屋子,石头所制,此时正好用来避难。
蓝家护院们断后,刘府家丁将刘老太太等人接出了正屋,护送着穿过屋后小门朝后院而去。蓝老太太被粗使婆子抬着,落在后面行得缓慢,如瑾陪在旁边,身后不远处就是铺天的箭矢和疯狂冲上来的教徒。
“小心!”一股大力突然带着她朝侧面扑去,如瑾冷不防撞入一人胸膛。
碧桃惊呼一声,脸色苍白看着自己的裙裾被一支火箭钉在地上,沾了油的火焰熊熊燃着,瞬间蔓延上整幅莲裙。
哧!一声轻响,寒光闪过,剑锋割端了碧桃的裙子,将她从被烈火波及的危险中解救出来。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直到碧桃裙子被割,哆嗦着退后了几步,如瑾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别人怀里。
她下意识推开了拉住自己的人,抬头去看,看到一双充满关切的焦虑的眸子。
“可伤着了?”温润的声音一如往昔,即便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刻。
“没,多谢。”如瑾摇头,连忙垂了眼睛。
面前的青衫男子手中持剑,她从没看见他动过武,此时才知他并不只是一个埋头草药的医者。他拿剑的样子与崔吉杨三刀等人不同,即便剑上染了血,映了火光,他也不沾染任何血腥气似的,青衫舒展,在这寒冷冬夜里似乎也有清冽的杜若气息萦绕身旁。
“快些走吧,我在你身后。”凌慎之又挥剑拨开一枚流矢。
两个婆子抬着蓝老太太朝前快步走着,如瑾赶紧追上去,和碧桃两人相互扶着,追赶前头刘家诸位女眷。这一众女人组成的队伍才一出屋就吸引了教徒们注意,不断有人吆喝着挥刀追上来,是刘府众家丁护院拼命阻挡护送着,勉强保住了众人平安。
也是外头射进来的箭矢震慑了乱民们,让他们最开始疯狂的冲势缓和几分,众女眷这才能安然脱出。待屋中女眷走了干净,蓝府护院们这才收缩阵型,追上前去加入护送的队伍。如瑾身边顿时多了十几个厉害好手,领头的一个一边挥刀拨开火箭一边说道:“三姑娘不用担心,崔领队临走交待过,咱们兄弟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让姑娘伤一根寒毛。”
刘衡海带着子弟家丁们在前冲杀开路,将拦路的教徒们斩杀踢开,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