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自然满口答应,“你陪嫁的家人太少,有两个还被你打发回青州去了,这次添了田产肯定要添人照看。(..)要是皇家有规矩定例不让多添人,你就把人养在我的名下,十分便宜的。”
如瑾知道母亲误会了,但也没解释,只说人手由自己来挑,秦氏便答应。
彭进财按例来报账,顺带商量生意。商量完之后如瑾没让他立刻走,叫他找了阮虎来。阮虎是绣铺女伙计阮嫂子的儿子,几次接触之后留心观察,如瑾觉得这孩子忠厚老实讲义气,是个可用的。
又叫人去外院找了杨三刀。
杨三刀不明所以,规规矩矩进了内宅,一路低着头,不该看的什么都不看,到如瑾跟前就拜下去,行见皇亲的大礼。
如瑾笑着让他起来,“杨领队最近可好?差事忙不忙,侯爷脾气大,可有不周到的地方?”
杨三刀连说“没有”,一面心里嘀咕,平日里常被传进内宅的都是崔吉,他可只是普通护院头领,没得如瑾重用,这次不叫崔吉叫了他来,是为什么呢?
如瑾开门见山:“我手头有点本钱,想做一桩生意,有意请杨领队帮忙,不知您是否感兴趣。”
生意?杨三刀偷偷瞥一眼旁边的彭进财,暗道做生意怎么找护院,不找掌柜?
“我想开一家镖局。”
“啊?”
杨三刀和彭进财全都傻了。
“东家,这、这跑镖行当我是一窍不通啊。”彭进财赶紧表态,委婉地提醒,“镖行和其他行当不同,虽然是做生意,其实跟绿林上牵扯颇深,不是进货货的普通买,干这个的多是武林世家,或者江湖好手,一般商人实在是干不了这个……”
杨三刀也说:“镖行不同别的,开门做生意,一讲名声,二讲口碑。雇主将钱财性命托付过来,一定是小心再小心,都要找底子厚名头响的镖局。您要是做这档买,没个十几年、几十年,名声是竖不起来的,不能立竿见影地赚钱。小的私下里觉得,您不如将本钱投到别的生意上,肯定比开镖局赚得多。”
两人都将如瑾当成了不懂事的深宅女眷,以为她一时兴起突发奇想,不知道水深水浅。话说得客气,但劝阻的意思非常明显。
如瑾笑道:“日前我问过阮虎,才知道京都许多高官显贵或者富家的宅子都是由几大镖局暗中保护的,我也想给咱们府里找家镖局护着,但是挑来挑去都觉得不大可靠。你们肯定也知道,开镖局的在朝廷一定要有靠山,而京中几大镖局的靠山和蓝府都没什么太亲近的关系,蓝府又和皇家沾亲,这万一朝中有变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反戈呢?我可不想花钱雇了人来,最后那人反而成了祸害。思来想去,自己开一家倒是便宜。”
想找人护宅院,也不必特特开家镖局吧?觉得人家不可靠,直接重金买些好手来不就成了?彭杨二人都是不大理解。
杨三刀为人直爽,但当了这么多年镖师也不是莽撞人,知道如瑾话中有破绽也没当下戳破,只是低头沉吟。
彭进财默了一会,倒是有了些想法,试探着说:“东家这主意倒也有理。我对镖局不在行,不过天下生意大都相通,左右就是用最少的本钱赚最多的银子。东家要是想开镖局,我觉得为自家护宅子是一样,但也不能只做这一件事,其他生意也是要做的。”
“哦?彭掌柜是说?”
“别人家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别人家给富户贵门护院,咱们也可以,别人家走镖,咱们也走。要是真想开镖局,自然就不奔着安宅这一样了,索性把一切都做起来。只是……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东家的意思了,毕竟是跟富贵人打交道,尺度要把握好。东家是以王府女眷的名义出面呢,还是像从前一样只当背后的东家?”
如瑾微笑,知道彭进财机敏,大概已经猜出了什么。
“女人开镖局有些惊世骇俗了,最好我还是不出面。”
“那这明面上的东家……”
如瑾看了看杨三刀,杨三刀忙说:“小的在镖行和江湖上虽然有些熟人,但还不足以撑起场子,但凡镖局都要有官面上的靠山,否则不但镖走不得,行当里也会有人踢场子。”
他要满口答应下来如瑾还不敢用他了,见他推辞,如瑾才说:“自然不能全靠杨领队。由谁当家我再想想,只是生意要是真做起来,杨领队是否愿意参与?”
开镖局虽然不算隐秘事,可也不是随便就能告诉人的。杨三刀已经听了这么多话,自知脱不开,唯有应承了,便抱拳道:“您若用得着,小的一定出力。”
“到时少不了辛苦领队,您江湖上那些好朋友好关系,大约都要用起来。”
阮虎到了,如瑾简略将事情说一遍,问他愿不愿意过来做事。
阮虎先是一愣,继而立刻跪下:“东家看得起我,谢谢东家。自从我娘进了铺子,家里日子一日比一日好,东家给的银子多,过年还有那么多赏钱,我娘日日跟我说东家的好。只不过……只不过这次,我……我不能给东家当差。”
“为什么?”
“我现在的这家镖局虽然不大,我也只是个杂役,但当年我能进去也是托了好大人情,到现在把我弄进去的那位管事还被人说道呢。我要是走了,还去了别家镖局,这不是打他的脸?我不能忘恩负义。”
如瑾意外,不过很高兴。自己到底没看错人,阮虎是个好的。于是当下没勉强他,只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