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夏天纵也是一声冷笑,冷冷地看着书生。尼玛的,人生哲学的终极命题,你能回答出来,那除非是妖孽。
书生大为不悦:“如此白痴的问题,还要爷回答第二遍?告诉你,爷从家里来,到,到……”
“对啊,问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夏天纵声音冰冷,像在拷问书生的灵魂。
“这,爷从,从……”从哪里来?从哪里来?书生越想越是迷糊,自己从哪里来?
“我从哪里来?从哪里来?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书生口里含含糊糊,不住问着自己,冷汗,开始从书生额头上滴下来。
店小二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多简单的问题啊,要让自己回答,那就说从楼下来,引这位爷到雅间里去,多简单啊,他怎么就回答不上来呢?
“这位爷,你的问题好奇怪,他怎么就回答不上来呢?”店小二想着就问出来。
夏天纵有些怜悯地摇摇头,答道:“你觉得简单,是因为你没读过书。他回答不上来,是因为他是书生。”
店小二有些乱,这啥逻辑嘛?读书不是越读越聪明的么?
夏天纵指着地上的二两银子,笑道:“这银子,当是茶资,多的赏你了。”
店小二大喜,这多出来的银子啊,相当于自己十来天的工钱了。当下从地上捡了银子,欢天喜地地又给夏天纵三人续了滚水。
可怜的书生,还在想那个人生哲学的终极问题,最后一脚踏空,扑棱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七爷,你太厉害了。”麻三十七压低声音,伸了一个大拇指。
“不爽。”夏天纵却是大摇脑袋。
“这还不爽啊?”麻九、麻三十七很奇怪。
“爷我想打碎他的脸,哈哈。”夏天纵突然放声大笑,惹得楼下大街上的人,都是伸长了脖子向茶楼上张望。
“咦?”夏天纵看着窗外大街上的行人,突然惊讶起来。那些人听到夏天纵突兀的大笑,按道理,该翘首多看两眼,可那些人只是略一抬头,便匆匆而去。
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匆匆经过,看样子奔向的是同一个地方。
“小二哥,小二哥!”夏天纵大呼。店小二刚得了莫大的好处,此时听得夏天纵召唤,自是颠儿颠儿地跑了上来。
“小二哥,我问你,街上这些人,都是跑哪里去呀?”
小二伸脖子看了看窗外的人群,呵呵笑道:“三位爷,这是看热闹去了。前些日子,有人抢了代老的粮食。代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是要砍那粮的船老大等一干人了。”
“砍头?今天?”
店小二点头道:“正是砍头,爷,你要喜欢热闹,也去看看,这砍头的事,在丹江口一年也没两回。”
砍头?砍运粮的船夫?
不会是那倒霉的混江龙吧?
夏天纵眼前浮现出混江龙裸露着宽厚的胸膛,梗着脖子跟自己叫板的样子。
“哈,出来玩玩还有热闹看,走,走,咱们也瞧热闹去。”夏天纵拍了拍手,然后带着一脸不解的麻三十七和麻九,出了茶楼,顺着人群又来到了丹江口汉水边。
汉水边在水上搭了一个木台,木台足有十丈大小,上面一溜跪着十一二个五花大绑的大汉,当中一个,上身**,虽然直直地跪在台上,却还梗着脖子,不肯低头。只是关了这些日子了,又是死囚,比起夏天纵抢船当日,那是瘦了很多,脸上也胡子拉碴的。
台前站着一个锦衣的汉子,那汉子也是甚高,只是脸色肃穆,右手紧紧地握在腰间一柄长剑上,显得颇有威仪。
此人就是丹江口的亭长,邓侯的远亲,曼思成。
砍头这样的大事,他这个亭长自然是要出场的。再说,运粮丢失就砍头,这还是曼大亭长定下来的。
“时辰已到,祭告天地水神——”,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夏天纵转头,看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对着高台上的祭桌,缓缓跪了下去。
祭告毕,当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