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半天,乔景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妈妈和温夫人还有他妈妈周静安当年都是外文系的高才生,爸爸乔亚琛则是本校工程系的状元,江辰逸的父亲江震华则在部队服役。
后來苏念和周静安阴差阳错各嫁良人,李尔慧则在一次外事活动结识了美国华裔医药大享温兆基,成为他的第三任夫人。
“静安,念念,你们结为亲家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然,这杯喜酒我怎么也会來喝的。景年你也是,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一声,明显沒把阿姨放在心里。”一坐下,李尔慧埋怨起來。
苏念倒不觉得什么,她那时想通知也找不到人,另两人则是有苦难言,周静安对这桩婚事一百个不满意,哪有心情大肆宣扬,乔景年当时的情形可以用逼上花轿來形容,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尔慧阿姨,景年在美国的时候承蒙您多方照顾,这杯酒我敬您,谢谢您。”江辰逸站了起來,举杯相敬。
“应该的,应该的,算起來,还要感谢你,我才有机会照顾到老朋友的女儿呢。”李尔慧说话的时候看看她,又看看他,意味深长地笑。
老人嘛,看到喜欢的小辈成家立业,总是高兴的,乔景年礼貌地回以一笑。
“庭玉兄,都说独自异乡为异客,可见其中的难挨了,不过幸亏有你甘心当她的闺蜜,帮她排解一二,这杯我敬你。”
别说温庭玉觉得意外,连乔景年也觉得稀奇,按说温庭玉是令他失子的帮凶,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应该睚疵必报才是,现在倒客气上了,不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乔景年不禁有些担心起來。
“哪里,这次真是对不住,咳咳,我自罚一杯吧。”温庭玉面现赧色。
江辰逸一口抽干了,淡睐了她一眼:“她的脾气我知道,就算沒有你,结果也是一样,所以,你不必自责。”
原來如此,看來他把所有罪责都算在她一个人头上了,这样也对。
“慢点喝,慢点喝,这几个年轻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也难怪妈妈的样子比他亲妈还心疼,他如此感谢温家的人,无非是因为他们一家多年照顾她的缘故,思及至此,乔景年觉得眼底有雾气弥漫,连忙掩饰地低下头。
“他们呀,嫌我们老,有事也不跟我们讲,不管他们。”李尔慧大方地一摆手,“你们先聊着,我去一下洗手间。”
乔景年知道这些阔太太有中途补妆的习惯,便跟着站了起來:“我陪您去。”
洗手间里,两人站在巨大的镜子前,一边整妆一边聊天,李尔慧细心地理了理鬓角,“景年,恭喜你,找到这么好的老公,当初我就看出來你这孩子有福气。”
“哪里,他也沒您说的那样好。”乔景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得客气道。
何况,他再好,很快就跟她沒有关系了。
李尔慧忽然停下整理的动作,问:“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遇到的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在一家中餐厅打黑工,一天要做十几个小时,一不小心打破了碗碟,老板要赶她走,她苦苦哀求老板原谅她一次,正相持不下,有个阔太太出现了,说她家里有小孩需要一个中文教师,问她愿不愿意去。
这无异于柳暗花明,乔景年自然求之不得,从此,她的衰运才算到头了,不仅顺利拿到了绿卡,还有了第一份体面的工作,更值得庆幸的是,重新尝到了一些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