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司马安微笑回,感觉到肩上一沉,竟是上官婉儿靠在了自己肩头。听得她喃喃道出了一段往事。
“我祖父上官仪获罪,只余下我和母亲郑氏在掖庭。曾有一日母亲问我将来想要做什么,我眼前所见,所有人见到掖庭令,丞都是毕恭毕敬,看起来风光无限,于是欣然应答希望成为掖庭令丞……”
“后来呢?”司马安从未从史书上见过这一段,于是好奇问。
“我原本以为母亲会夸赞我,却被她狠狠掌搰。”
“为什么?”司马安看着上官婉儿的侧脸,仿佛那巴掌是刚打下去的,还正疼着。
“母亲问我,知不知道掖庭的令和丞是多少级别,又问我朝廷的官员制度,我从不明白为何别人还在玩闹的时候母亲偏偏要我偷偷学习这些,但内容还是像烙印般记在脑海里的。掖庭的令,丞是从九品,朝廷最大的官是正一品,后宫嫔妃也可位及一品,更不用说皇子和公主……任何一个大一品级的官员都可以肆意欺压我所憧憬的位置,贱如蝼蚁。”
司马安的心被重重地一击,身边的这个女孩曾经可以毫无忧虑的长大,虽然上官并非世家大族,但依上官仪当朝宰相的身份,必可保她不受欺凌。可下了掖庭,所有的宫女内侍都可以欺负她,只因她是罪人之女。
她心里是艳羡太平公主的吧,她是天之娇女,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生只要倚靠父母便可安享荣华富贵,逍遥自在;而她自己却是掖庭宫女,庸庸碌碌,谁都可以欺凌,甚至会在某一天,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宫中而无人发觉。
上官婉儿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母亲的一番话让我猛然醒悟,如果我继续呆在掖庭,呆一辈子也只会想成为那种坐井观天之人,她和我讲了祖父的故事,祖父是堂堂大唐宰相,我又岂能辱没了他的名声,所以,在掖庭的这几年我无时不刻不都在等待机会,一边读书习字,一边洗衣绣工,以期待未来的某一天,能够以我手中的笔决断天下!”
司马安的手绕过她的后颈,轻拍她的后背道:“到了明天,你就再也不是掖庭的小宫女了,我不知道习艺馆是个什么东西,但我清楚,无论你去了哪里都能够一展才华,实现你的愿望。”
上官婉儿,你是个不寻常的女子,我相信在第一女帝和第一公主的光辉照耀下,你能够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唐第一女宰相。
脸颊边滑过一丝温润,司马安吃惊地摸了摸刚才上官婉儿亲过的地方,却对上一双闪着光的眸子。
“谢谢你,司马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