趄,司马安往前扑去,彻底瘫倒在地上,耳朵贴着冰凉的地面,隐约地听见了与自己心脏一样律动的声音。

噗通……

踏踏……

噗通……

踏啪……

有一个人迫近了自己,蹲在身边,着急地推了推身体,然后摸了摸额头,她的手很凉,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她的轮廓很熟悉。

司马安依稀瞧见她火红的裙摆,眼皮沉沉地盖上。

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扶起,感觉到双脚腾空,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被颠簸,感觉到那人喘着的气息,司马安圈住她的脖颈。

一片银光在眼前晃荡,她的耳坠上挂着的链子是星夜最明亮的那一颗星星,犹如她的眼睛,深邃而迷人,但这是白日,哪里来的星星?

司马安安心地靠在她的背后,心里想着,老天爷,如果这是梦,千万不要让我醒,就让我醉死在梦中,永远都不要醒。

“别走,”司马安躺卧在床榻上,依依不饶地拉住那人的手,“不要走,陪着我。”

那人并不开口,但司马安感觉到了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还有她渐渐靠近的温热,一只手轻轻在自己面庞上轻柔地抚摸着,司马安贪婪属于她手尖上的沁凉,蹭了蹭,顺从的像是一只小猫。

门扇微动,那人停留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迅速抽走,站起身,似与门外的人交谈。

司马安听的并不分明,她想再次抬手去抓住那人,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手刚抬起,顷刻落下。

过了不久,又有人复坐在了身边。

“不要走……”司马安的声音渐渐小去。

“我不走,不会走。”她边回答着,边用手背贴了司马安额头,继而倒抽一口凉气惊慌失措道,“怎么这么热?”

司马安又听见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听见有人在低声回避着说话,听见了一女子道:“我会照顾好她,今夜就会退烧。”

浑身滚热,像是在海南的夏季,司马安很想跃入眼前的大海之中,畅享那一片清凉,但那处海滩越离越远,自己口干舌燥,一回神,场景又切换至了西部宽广而荒凉的戈壁之中,司马安双膝跪地,看不见路的尽头,只有风扬起的沙尘,吹拂着干裂的脸庞。

好热,好渴。

忽而间,一阵清润的微风吹来,司马安往前一望,便意外地见到了一片绿洲,她欢欣鼓舞地冲着那片绿洲奔跑而去,喝了那清润的水,嘴里带着微微的甜,她扑入到那一片水潭之中,紧紧地抱着浮上水面的一块木桩,木桩上长了青苔,虽然湿润,但也柔软。

朦朦胧胧之间,司马安见到身边侧躺着一个人,她只着了里衣,发丝上还滴着水珠,身上湿透,玲珑曲线在昏黄的烛火下一览无遗,她侧着身子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腰身,头搁在司马安脖间,两人毫无间隙,身子紧紧贴着。

司马安脑袋一昏,像是被雷击中。

婉儿?!

怀中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动静,她微微仰头,见到司马安半眯着的眼睛,动作轻缓地从她怀中钻出,蹑手蹑脚下了床,司马安悄然睁开一条细缝,瞧见她姣好身影,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按捺住不平缓的心跳,深怕在这尴尬时刻被她揭穿自己假寐。

“好像还是在烧……”

婉儿似在自言自语,赤足往外走了出去。

司马安猛地吸了一口气,细细呼出,只觉得脸上滚热,她坐在了床头,透过开着的窗扇见到了婉儿。

她为何会睡在我这里,她身上为何会是湿的,她半夜还出去做什么?

婉儿在院中的一口井处坐下,转动井绳,水桶便放了下去,过了不多久,她又吃力地转动轱辘,将满满一桶水提了上来。

司马安百思不得其解。

她难道半夜想喝水,但桌子上不是有茶吗,以她今日身份,用得着自己去提水?

但婉儿却做出了令司马安震惊不已的事情!

只见她稍微顿了一顿,拿起水瓢舀起一瓢水来,冬日的夜里分外寒冷,司马安甚至能够看清楚她呼吸出来的雾气氤氲成了一团。

“哗啦——”一瓢水从她的头顶灌下,淋湿了她的发,地上泛起阵阵雾气,将她的身影映的美轮美奂。

“哗啦——”又是一瓢水灌下,她单薄的身体不可抗拒地颤抖着,牙关打着寒颤。

“哗啦——”月光朦胧,落在地上的水很快就凝结成了冰晶,倒着月的光影。

司马安呼吸一窒,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的神智一片模糊。

她这是在做什么,做什么?!

司马安挣扎着下床,发觉腿脚酥软无力,盯着地面楞了一会儿,脑海中的记忆倾泻而来,仿佛石化了一般僵直住。

我在发烧。

所以这个傻瓜,用这么笨拙的方式替我降温!

司马安抬头,她捏着被单,死死盯着窗外那个女孩。

婉儿,我的心已经给了李令月,你如此待我,要我拿什么去还?!

窗外的声响停了下来,脚步声渐近。

司马安躺回到了床榻上,等着那人靠近身边。

上官婉儿坐在了司马安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叹息一声,平缓地侧卧在司马安的身侧,伸出手,轻轻环住她的腰身,身子紧紧靠在了司马安的身上,听着她平缓的呼吸,见她面上的红晕淡了,这才稍微松了担忧。

但这一次,身边的人有了异乎寻常的反应,她伸手钻过婉儿头部下方,让婉儿枕着她的手臂,继而再轻轻用手将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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