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意思之再三,决定还是问问魏不争此事该是如何处理才好,虽说这样一来,自己的形象显然会在这位大将军心中大打折扣,可是她又转念一想,自己之前若果然是个放浪形骸之人,这魏不争也绝不可能并不知晓,为今之计也只有暂且忽略心里说不出是否隐隐对他生出的一些好感,暂先跟他讨个办法才是天穹万尊。
于是萧延意喊来了宫人摆了纸墨,自己缓步挪到了案边。
魏不争颇为不解道:“公主身子不爽利,便好生歇息一下吧,若是公务之上的事,却也不急一时。”
萧延意赧然地摇了摇头,展开纸墨,写下了五个名字,写完便是递到了魏不争手中,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情。
魏不争见萧延意提笔一蹴而就,便是递来了这张纸,也是颇为好奇,只是看了几眼之后似乎十分不得要领,便是迷惑道:“不知公主为何要写这五个人的名字?”
萧延意字斟句酌地说道:“魏将军,这五人在你看来,可有否何共通之处?”
魏不争闻言深吸了口气,就又是蹙眉仔细地去看了起来,半晌,有些踯躅地开口道:“这五人若说是共通之处,倒都是我朝难得的少年得志、前途无量的栋梁之才。公主,这是在为陛下寻找日后的左膀右臂么?依臣之见,公主倒是颇具慧眼,您若是有提拔之意,臣日后便再更多留心些。”
见魏不争似乎面无太多异色,萧延意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中倒也安生了大半,看来至少以前自己与这五人的事,还不至满城风雨,街知巷闻。可是,此时要自揭疮疤,又委实难堪了些。她扭扭捏捏地摆弄着眼前的笔架,嗫嚅道:“他们五人今日都来见过我。”
“哦?公主可是见了他们之后身子不适?他们少年得志,未免年轻气盛,若是言语间冲撞了公主,臣定是不饶。”魏不争听了这话立即正色表态道。
“倒也不是冒犯,那个,将军,我……您知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知您可知晓,我之前与这五位大人关系可好?”萧延意结结巴巴,十分尴尬地问道。
“这……”魏不争沉吟地看着萧延意,好似有点为难。
萧延意心里一涩,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将军不妨直言以告,呃,不用顾及我的颜面。”
魏不争这才是略有迷茫地挑了挑眉梢,“这如何关系到公主颜面问题?只是臣并不是太清楚公主当初与臣子们的交情,那些年里,公主代先帝批阅奏折,偶尔也会臣子议事,但是说到私交,臣却不知,宏景四十二年时,臣就被先帝派完边关镇守,此后无大事,鲜少回京,宫中的事,其实知晓并不许多,何况是公主的私事……”
魏不争的话,让萧延意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释然,俩人默默不语半晌,萧延意才是再次鼓足勇气,红着脸说道:“他们适才来的时候,都……似乎暗示,以往与我有私……若是只是一人如此说,我也不劳烦将军为我这私事费心,可是五个一起说,我委实有些难办……”
萧延意的脸涨的通红,可是半天没听见魏不争回话又十分难耐,再抬头,才看见他的脸似乎也是火烧过一般的红,见萧延意看着他,讷讷许久才是同样结巴着说道:“我朝先例,公主虽只可有一驸马,却也可收若干面首……嗯,那个,公主如今已是婚配的年纪,若是合意……您其实,都可以留着。”
萧延意一呛,窘迫地看着魏不争说:“将军,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丝毫记不起之前与他们的事,又不知该问谁,原是指望将军能知道些事,若是将军不知,可知谁能知道些我过去的事么?婚……配一事不急,我才回朝,正是诸事要学习适应的时候,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怕此事,我若是没处理好,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纷争,尤其是……别丢了我们天家的脸面,让皇上因为蒙羞。”
“公主顾虑的也有些道理……”魏不争面上的红晕依旧未褪,低垂了眼睑回道。又是默了会才接着说:“宫中当初的老人,如今都不在了,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也只有郭大人一人,但是老先生似乎也只是管着公主的功课。不过公主倒是有个姑母尚悦公主,四十四年的时候嫁到锡莱国主为后,听说在宫中时,与公主颇为亲厚,不然,公主修书一封,请尚悦公主回京一叙?”
“那有劳将军安排下吧,其实,如今宫中没有尊长和女眷,我又什么也不懂,还真需个能教导下我的人,只是,不知姑母既已他国为后,可还能来咱们这里常住否?”
“公主若是希望有人教导些公主规矩礼仪,倒是也并不需尚悦公主亲自指点,臣这就着人安排几位教引的姑姑去辅助公主。”
“如此,真是多谢将军费心了。”萧延意说道,两个人这会儿都有几分不自在了起来,没有多会儿,魏不争便是起身告辞而去。
魏不争走了之后,萧延意心里多少有些惆怅了起来。
也不过是两三日的时间,若说自己对魏不争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倒也不尽然。只是这样一个英挺不凡的男子骤然出现在她平静无波了三年的生命中,总是会有一些激荡。
萧延意甚至觉得,当初若不是魏不争对她说她是公主,又说要接她回朝,换了二人,只怕,她总不是那么轻易地就会信了去,并且乖乖回来。
可是原本萧延意也许果然是并未多想,有了这么一出之后,反倒是没法不多想了起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