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意看着眼前简单的信,心里莫名一阵慌张,又翻来覆去地瞧了几遍,却没再看见别的字样,便疑惑地别过头望向郭长卿,但见他正是看完信,折了信纸,紧握在手里,蹙眉想着什么。“姑母与你说什么?”萧延意紧张问道。
郭长卿回了回神,一扯她,“走,芫芫,进去说。”
萧延意这会儿再顾不得要去找什么草药,一把扯下郭长卿才给她裹上的巾子,便与他匆匆又回了营帐里。
一早起来,萧延意执意要亲自去采药,本也是她心里跟自己的较劲。昨日间,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问魏不争的话,让她十分懊恼,可潜意识里又觉得并不是错。因为,那话原就该是公主萧延意问大将军魏不争的,但却又似乎不该是她去问他的。所以暗下里她就非要想着做一件该是芫芫做给伯钺的事,似是才能把心里的愧补平。
但,这会儿意外地收到尚悦的信,她一下子也忘了正较劲的事。
“芫芫,尚悦公主在信里只说让你回去?”郭长卿问道。
萧延意点头,“那姑母与你说什么?同我一起回去么?可跟你说了朝里出了什么事?”
“并没细说有什么事,只说让你见信最好即刻启程,我还要留在这里处理点事。芫芫,尚悦公主这么着急喊你回去,应是出了必须要你决断的事,将军这里的事你别牵挂,有我在,定然尽心竭力替你照顾好他,你只管安心管好朝中的事,别的我不想多说,你也别嫌烦,还是那话,你选了他,就要信他,不管别人说了什么,万万记得多转几个弯想想,别一时冲动让人利用了去。”
“我……”萧延意无措地看着郭长卿,“至彦,你不跟我回去么?我……我有些怕……”
“慌什么?咱们大宏的长公主何曾知道过什么是怕,你自己的心里有了定的主意,便什么也不用担心,无论别人再怎么说,你都是大宏确定无疑的长公主,是先皇最信任和喜欢的人,即便是先皇还在世,你的意见也不会被无视,所以,如今,皇上年幼,你才是最有权决定大宏命运的人,只要你坚定了主张,就谁也奈何不了你。”
萧延意听完郭长卿的话,紧握了拳头狠狠点头道:“好,至彦,那我收拾好即刻就回去了,伯钺这边……若他醒了,你就替我告诉他,我在京城里等着他呢。”
郭长卿默默地对着萧延意点点头,缓缓舒展开了一朵笑容,二人再又对望了一眼,说道:“我去让人准备,你是不是还要去看看将军?”
不想萧延意怔了下,却是摇了摇头,垂眸低语道:“还是不看了吧,只怕看了便不舍得走……”说完,却又迅速抬头绽开笑容道:“以后定然还有机会见的,不是么?”
郭长卿坚定地点了下头,说道:“好,那我让人这就给你备车回京。”
太医、阿玦跟郭长卿都留了下来,只随行的侍卫保护着萧延意回京,回去的路上只比来时更快了些,只三日头上,萧延意一行便已到了皇城。
依旧是从偏门悄悄地回去了殿里,萧延意让惠娥去通知了尚悦,这边迅速地洗去一路风尘,便端坐着在殿里等候着尚悦。
不多时,尚悦便匆匆而来,见了萧延意,尚悦满意地点点头道:“出去这一趟回来,如此辛苦赶路,想不到气色倒是好了些,看来伯钺那的情形还不错?”
萧延意皱眉摇了摇头,“也并不算是太好,但,阿玦说只要找齐了药材,便有把握治好他,我来时,他们正是去寻药呢……姑母,先不说这些,您这么急让我回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尚悦招手让人拿了一打的奏章摊到萧延意的面前,努了努嘴说:“你先看看这个。”
萧延意拿起几本看了几眼,眉头迅速地拧成了个疙瘩,“姑母,他们这是要弹劾伯钺?”
尚悦冷笑一声,说道:“是啊,多大的本事啊,说是因伯钺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致使咱们最后一役折损了百十员士卒,就要弹劾了大将军。我从小到大就没听说过,打了这么大的一场胜仗,只牺牲了不到百人,还能成了错处,这些个不省事的,倒不知是不是有人背后撺掇着的。”
“那这些折子就都驳回去?”萧延意问道。
“自是驳回去,简直是一派胡言。明日便说你身体康复可以上朝了,当着面给这些混账的东西给我好好骂一顿出出气。”
萧延意点点头,却又有些迟疑,“姑母便是为了这事让我即刻回来么?”
尚悦摆手道:“这事虽然有气,倒也不是非要你回来处理不可,再压上几日也无妨,让你回来还有几个事,其一是,宣王、睿王、安庆王这几个我的堂兄,还有些其他分封的王爷都上折子,说要请旨要入京,要给翔儿过寿诞。
翔儿如今就要四岁了,可之前几年也不见他们来给翔儿做寿,如今却说要来,我总觉得来者不善,可他们打着给皇上贺寿的幌子,就不让他们进京,好似也有点儿说不过去,就想让你回来拿个主张。”
萧延意蹙眉沉思了会儿,说道:“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吧,现在大军已经到了京里,即便伯钺还没回来,但我这几个皇叔手中又无什么兵马,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我是怕他们又拿出翔儿的身世来说事,李相他们要翻倒此事,咱们还有招管着,可他们几个都是咱们萧家的人,要真是拿了什么证据非要来质疑翔儿的血统,我倒真怕出了乱子。喊你回来,我是想着,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