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分开三只雪白的碗放到案上,从容器里舀了水均匀地倒进了三只碗中,又把几只银针,在火上烤了下,接着用酒擦干分别放在了碗侧。
宣王跟庆王率先走到案前,从案上取了银针,宣王对萧延意道:“殿下,那臣与庆王先来。”
二人迅速拿了银针在指尖一刺,宣王先是把一滴鲜红的血珠挤到了碗中,庆王跟着也挤出指血滴进碗内,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须臾,两滴血便是迅速地溶到了一起。
几位王爷跟大臣脸上迅速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宣王抬头说道:“殿下,看来此法是能证明血亲关系的。”
萧延意点点头,表示了认可。
魏不争便也对李景吾一拱手道:“李大人,劳烦了,咱们也来试试。”
李景吾笑吟吟道:“这是老臣的荣幸。”
二人客套着一起走到案前,也是分别取了指血滴进碗内,过了许久,两滴血珠却还是泾渭分明,彼此毫不相溶。李景吾说道:“殿下,看来民间说传倒也不虚,臣与将军毫无亲缘关系,这血果然就溶不到一起。”
萧延意也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已经试过,证明血亲之间血能相溶,而非亲之间血不溶,那皇上与本宫的血若是相溶便能证明皇上乃先帝子嗣,此事再不容疑了吧?”
几位王爷跟大臣们之间彼此对望了几眼,宣王才说道:“殿下说的是。”
萧延意回首走回龙椅跟前,牵了萧续邦一起走到案前,先是小心地取了银针在萧续邦的指头上刺了下,把血滴进了碗中,才是又换了根银针也刺破了指头,同样滴了指血进碗。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屏息盯住碗中的两滴血珠,两滴血珠慢慢地展开,一点点连成了一片,终于全部溶合到了一起。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吸气的声音,“溶了,溶了……”有人禁不住喊道。
一直还跪在殿里的白鹤年听了这话,吓得面如死灰,膝行到案前,盯着眼前的白瓷碗,形同癫狂地喊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小人敢用全族性命担保,淑妃娘娘绝对没有身孕,皇上不可能……”
“住口!你还敢如此信口雌黄。”萧延意厉声喝道:“来人,给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拖出去,押进死牢。”
站在周围的那些人,似乎一时间也有些难以置信,睿王捧着碗,脸几乎要扎进碗里,嘴里也喃喃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萧延意冷笑,“睿王,之前俱已经试过,人人都认可了此法,你如今倒要说不可能,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睿王眼神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宣王又看了看李景吾,这二人都是有些错愕又深思的表情,他见无人言语,有些慌乱道:“不行,还要再试,再试试。”
“睿王还想怎么试?”萧延意冷冷道。
“让皇上,让皇上跟魏不争试……”
“屁话,将军本就是皇上嫡亲的娘舅,血自会相溶,又何需试验?”萧延意不屑道。
“那……那殿下与将军试。”
萧延意闻言,怒极反笑,“睿王叔叔,您老是不是脑子有什么不清楚了?你们要证明的事是上是不是父皇子嗣,这与本宫与将军何干?更何况本宫与将军毫无半点亲缘,你又想试出个什么结果来?”
睿王无措地喃喃道:“不对,不对,皇上该是魏不争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除非公主也跟将军是……”
“睿王,你又胡言乱语些什么?”萧延意厉声道。
宣王被这一喊,似乎忽然醒过神来,把睿王拉到身后,开口道:“殿下,臣有个不情之请,为了臣等能心安,能否让臣与皇上试一试?”
“混账!”萧延意拍案道:“皇叔此话何意?这如今是连本宫也怀疑了?”
“臣不敢,臣只想求个心安。”宣王十分谦卑地垂首说道。
“殿下,既然已经试到现在,不妨如王爷所言,让所有人都心安,再多试一次也无妨。”魏不争在萧延意身后低声说道。
萧延意听了魏不争的话,深吸了口气,咬牙说道:“好,不过本宫有言在先,这是最后一次,此次之后再有人不服,或是再有人妄言皇上不是先帝之子的大逆不道之语,本宫一定按律治罪,不管他是谁。”
萧延意再让人取了干净的碗,从之前同样的容器里,取了水注了半碗,心疼地拉过萧续邦的手,说道:“翔儿,最后一次,忍着点。”
萧续邦咬着嘴唇使劲地点了点头,萧延意便又用银针刺破他的手指,挤了一滴血进到碗中。宣王取了银针,手有些微微颤着扎进了指头里,许是扎的有些用力,忍不住拧眉,倒吸了口气,他的指血再次也被滴进了碗中。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地紧盯住眼前的碗,只看见两滴滚圆的血珠再次慢慢溶合在了一起,宣王不信地盯着眼前的碗,猛地退后了两步,身子一个不稳,颓然跌坐在了椅子上,只两眼发直地瞪着同样面色僵白,眼神呆滞的李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