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意心中一慌,立时抓紧了惠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殿下,说是闹了有小半个时辰了,龚大人起先以为能给睿王爷劝回去,哪知道他越闹越大,这会儿听说已经打伤了一个狱卒,实在是按不住了,才是赶紧禀明殿下来。”
萧延意听了这话,再不敢耽搁,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就睿王一个么?宣王跟庆王可是也在?”
“另两个王爷并不在。”惠娥回道。
“那去差人通知宣王一声,李相呢?”
“相爷似乎是下朝之后就出宫了,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
“让人去打听下,李相跟廖尚书现在都在何处,另外传侍卫统领带几个人身手好的一起过去。”萧延意说道,回头看见郭长卿又想起道:“至彦,此事你也不方便出面,不然就先回去吧,晚点我再找你。”
郭长卿迟疑了下,并未告退,反是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对萧延意说道:“芫芫,我适才的话,你好好想想,睿王究竟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此次原本的目的定然是冲着皇上来的,你之前既然说他们没得逞,他们肯定是不会甘心,没准下一步就会对将军下手。你若真想保将军,此时不要跟王爷们针锋相对,反是顺了他们的意思才是好的,否则他们一次不成,还有下次,早晚会让你想护也护不住,不如主动些给他们个甜头,暂且给将军些苦头,倒能让他们先罢手,不至于还有什么更坏的后果。”
萧延意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恨恨道:“我偏就不信这个邪,只要他们拉不下翔儿来,伯钺还能有什么错处给他们抓?难道说我堂堂一个监国公主,连想护个人还能护不住了?”
郭长卿忧心地看着萧延意,终是无奈地叹了声说:“芫芫,你是个聪明人,早晚能想明白我说的话,可现在正是你冲动的时候,万不可意气用事,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啊。别的不管,你总是记得一件事,这些个王爷毕竟是你的叔父,况且在各个属地都有自己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若是让他们抓你个差错,你那时可就当真是被动了。”
萧延意又是想了下,才点头道:“至彦,这个分寸我还是有的,只要他们不出格,我总是会敬他们是长辈的,留些颜面给他们的。”
萧延意说完这话,便是匆匆而去,郭长卿站在原地踯躅了下,身子一转,却并未出宫,而是往魏不争处而去。
萧延意带着侍卫到了刑部大牢时,眼前已经是一片遭了劫般的场景,地上几个狱卒正是哼哼唧唧地要爬起来,一边上还有个人,满脸是血地仰面倒着,表情痛苦地呻/吟不止。
萧延意捉起一个看着伤的不太重的人问道:“睿王人呢?龚大人又在何处?”
来人认出是萧延意,带着哭腔磕头道:“殿下,睿王闯进大牢了,龚大人拦他不住,也只好跟了进去。”
萧延意嘱咐了跟班,赶紧给这些人治伤,便立即抬步往里走,越往着关押呼延烈的地方而去,里边的闹喊声便是越大,她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小跑着进去时,看见廖大人的官帽歪着,官袍也被人撕扯开了一角,形容狼狈地被人搡在地上,嘴里还在呼喊着:“王爷不可啊,这里关着的可是朝廷重犯,殿下跟将军都是特别嘱咐着,万不能出差错的,您要是动他,不如先杀了老臣。”
睿王嘴里骂骂咧咧道:“你当本王就不敢杀你么,你老小子知道这里关的是谁么?这王八蛋是咱们萧家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人人得而诛之,本王若是宰了他,皇上跟公主怕是也会额手称庆的。至于你说的什么将军,他现在还算个狗屁将军啊,把咱们大宏的死敌这么好端端的供养在大狱里,都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你还怕他怪你,本王杀了这个老贼,就去找他算账。”
龚尚书听完这话,还是上前扑了一步,牢牢抱住睿王的腿,喊道:“王爷三思啊,下官已经禀明了皇上跟公主,您还是等他们来了……”
睿王见他还这么拼命阻拦,似是更生气,一扯腿,抬脚就要踹,萧延意刚看明眼前的情形,赶紧大声喝道:“皇叔,您这是在干什么?”
睿王的身子明显一顿,抬起的腿又缓缓放了回去,这才转身面对萧延意,拱了拱手道:“原是殿下来了,老臣竟是没听到通传。”
龚尚书见终于是拖到萧延意来了,还没出大事,不禁是松了一口大气,身子一软,反是绵绵地摊在了地上,萧延意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去扶起龚尚书,自己走到近前,安抚道:“龚大人受委屈了,您先下去吧,这里有本宫呢。”
龚尚书如蒙大赦,听了这话,赶紧是颤颤巍巍地扶着搀扶的宫人走了出去,萧延意这才回转了身子,面对着睿王,勉强牵出丝笑容道:“皇叔这是怎么了?这刑部大牢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方,这点规矩您都忘了么?”
睿王冷笑了声道:“臣只顾着要诛杀呼延烈这个老贼,一时倒忘了这刑部大牢的规矩。”
萧延意听他这么说,便回道:“看来皇叔也是一时情绪激荡,虽是坏了规矩,倒也未成大错,不如这就跟侄女一起回去,让人给皇叔泡些好茶,好好压压火气?”
睿王显然丝毫没有顺着萧延意台阶下的意思,反是一横眉道:“不杀了老贼,这气如何能消?殿下,老臣知道擅闯刑部大牢之罪,等老臣杀了呼延烈,自会去领罪,无论是祖宗家法,还是刑律,老臣都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