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中湾海滩餐厅前燃着数十堆红焰篝火,袅袅白烟在海风中吹拂成散雾状,昏暗路灯下,成双成对的游客和市民在沙滩上悠闲漫步,欣赏着浅水湾里美丽的霓虹倒影。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潇潇雨的电话,顺着铃声方向找到了目标,朝一堆篝火小跑了过去:“嘿——群主大人!”
“林大哥!”潇潇雨扔下了手中烤翅、张开双臂欢呼着迎了上来,咯咯笑着在我身上甩了个圈,旁边的韩喜儿也笑嘻嘻地走过来捶了一记粉拳:“喂x钱!”
我纳闷问道:“我啥时候欠你钱了?”
“罚单呐!”韩喜儿佯装恼怒道,“上次从成都回常州,你把我的车飙到多少码啦?”
我这才想了起来,那次把胳膊受伤的柳惑惑送回成都后,自己就和韩喜儿连夜取道南京赶往常州了,一路上趁车主韩喜儿睡着之机,我把车速拉到了200码……
估计是看我面露尴尬和愧疚了,韩喜儿又捶了一记粉拳咕哝了句“饶了你啦”,才指着烧烤架后的一名少女介绍道:“介绍个超级大美女给你认识,石雨!石雨,他叫林幽,依依的老板,前老板!”
受逆光影响,我一时没看清少女的容貌,只听对方“咦”了一声,走近两步定睛一看,顿时也是惊咦叫道:“怎么是你?”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名叫“石雨”的少女赫然就是那天在爱宝园电梯里碰见的绝色女子!
心念电闪下我顿时明白过来了,当时她在电梯里接到电话后所唤的“喜儿”正是韩喜儿!而且听韩喜儿介绍,她似乎跟依依也认识!想到邱冬曾在附近的罗氏私人诊所学过医,心下也就释然了。
握手之后,坐下喝酒,别看她们三个都是少女,喝的竟然是烈酒威士忌,而且脚边已有一个空瓶子了!
边喝边聊中,我得知潇潇雨和韩喜儿这趟来香港的主要目的是准备看后天在红馆举行的医生告别演唱会,顺便趁清明假期跟石雨一起去新界大屿山竹篙湾的迪士尼乐园疯一疯。
对于石雨我知之甚少,韩喜儿和潇潇雨似乎刻意不提她的事情,而她本人又是喝酒为主、说话为辅,因此喝了两个钟头下来,我只知道她跟我同岁,是香港中文大学文学院历史系的大三学生,平时长住爱宝园——仅此而已。
一晃已近子夜凌晨,沙滩上的游客情侣越来越少,海滩餐厅前的篝火也熄了一大半,四人脚下更是扔了六个空酒瓶子——几乎平均每人喝了一瓶半的威士忌,除了韩喜儿略有醉意,说话开始舌头发愣了,我和潇潇雨、石雨都没有露出半分醉态来。
海风渐凉,吹在身上略感酒寒,看到潇潇雨抱着胳膊打了个寒战,我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给她披上了,还以为她会跟电影里的情节那样对我深情注视、微微而笑、甚至偎肩靠来,哪知道她皱起鼻子在衬衫上闻了又闻,眨着警惕的小眼睛问道:“林大哥,你衣服上怎么有股伊索沐浴露的味道啊?”
“呃?”我不由一怔,随即想到了这应该是梁太太身上的味道,便随口胡扯道,“哦,我刚在宾馆洗了澡过来的!”
“切!”
“切!”
“切!”
我话音刚落,立即招来三女异口同声的奚落,望着她们相同的鄙夷冷笑表情,我不由纳闷地问道:“怎么啦?”
韩喜儿冲我翻了个白眼,胳膊肘在旁边的石雨身上轻轻一撞,直着舌头道:“石雨~你香港人~~奸穿他的谎话i~~狠狠的奸~~不用给我面子~~”
石雨幸灾乐祸地望着我晃了晃酒杯淡淡说道:“伊索沐浴露可是奢侈品呐,哪家宾馆这么阔绰呀?再说了,这是女士专用品牌,林先生你不会有这个癖好吧?”
晕,自己真是脑子短路了,怎么没想到家宜用的肯定是奢侈品,这种奢侈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宾馆呢?
看到我浑身不自然,三女也没表现出丝毫同情心来,似乎是认定了我跟某位富婆有一腿了,个个摆出鄙视的神色来对我不理不睬,搞得我再也坐不下去了,只得借口尿尿站起身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来给琳娜打了个电话,要到九姐的号码后再拨了过去。
已是深更半夜了,九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糊:“hello?”
“九姐,我是林幽呀,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林幽?唔……现在几点了?”
“呃~~快凌晨一点了,咳!”
“哦,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九妹说的很含蓄,但我还是能听出她话语里的不满之意。
“九姐,你听我说……喂,喂?”我日,老子想救你的命,你居然挂老子电话!真是嫌命太长了!
心里虽然愤懑异常,但我脑子里还是很清醒的:梁胜英急匆匆地“离家出走”,肯定是奔着那条短信去的,说不定此时已经跟那个“阿荣”商定好了动手方案、甚至已经跟刺客谈好了价钱——而且说不定刺客还是避雨门的藏绫!
自己没有藏绫的电话,无法对她进行旁敲侧击的打探,九姐又把自己的救命提醒当成了午夜凶铃,自己明明知悉一炒将到来的凶杀阴谋,却对阻止这场凶杀感到有心无力!
难道就这样看着九姐被人做掉吗?
我心下有些不忍,决定还是再给她打一次电话,这次得在她挂电话之前开门见山、晓之以厉害!
可当我拨出号码时,失望地发现九姐已经关机了!这不是存心找死又是什么?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