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山自景年一战之后新旧之间断层很大,年纪大些的都已经不太适合再继续担当繁重的职务了,而年纪小的却又太过年轻。好在经过多年的锻炼他们终于是成熟了不少,可堪大任,加之姜黎等人早就明确了他们的选择——他们需要一个年轻的掌门。在年轻一代中李蔚然的武功是最好的,这些年又频频得到掌门和聿赍城主的指点,他年少时就是少年战第二名,如今已是他这一代少年侠士中的佼佼者,论武功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
论能力,这些年他一直跟随有琴徵,得有琴徵倾囊相授,为人处世,管理统筹方面都有长进,虽然秉性仍旧略显耿直坦率,但是姜黎正是看中了他这样的性格。正如当初景年看中她的性格将掌门之位传给她一样,她也认为李蔚然的性格能够成就一个她乐意看到的青阳派。
一个朝气的,积极正派的,相比她在位时略显低调软弱的作风而更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君子风度的青阳派。
加之,虽然李蔚然还年轻,但是门派中毕竟是有长辈的,晁白任巧等人也有辅佐之能。何况,她姜黎只是搬去聿赍城罢了,又不是驾鹤西去,倘若真有什么乱子她这个前掌门难道还不能回来吗?
就在一城一派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这武林中最受瞩目的一抽礼的时候,当事人的二人却显得尤其的悠闲。
唐烟儿的身体经过两年休养已渐大好,内力也已恢复,武功更上一层楼。在青阳山享受着掌门无微不至的照料,养得白白嫩嫩,姜黎也有意不,时常和她躲起来闲适的消磨一下午。
这日依旧,姜黎上午现身去露了个脸,便堂而皇之的从众人面前消失了。回到流云居,唐烟儿不在,任巧升迁出去任职了,流云居里伺候的小丫头人都换了几遭,这一个姜黎还不太熟,唐烟儿就更不熟了,想也知道问不出唐烟儿的下落的。姜黎自行换了衣衫,袖着双手便往外走。
先去后厨房看了看,不在。又去回枫阁瞧了瞧,没有。那……姜黎运气轻功脚下生尘,飘飘然的便往朝阳峰去了。她那一手轻功使得轻巧,比青阳山上所有人用的劲儿都巧,看起来飘飘欲仙仿佛是风吹着在走似的,格外的好看。路上偶然有弟子抬头看见了,都会惊叹的停着步,满眼都是赞叹自豪。
这步子使得巧,便省力,省力便能走得更远。姜黎一口气来到了朝阳峰脚下,顺着面阳那坡就往上飞,不是她没出息,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美女嫁给我吧。唐烟儿十五岁就能抱着她打这儿飞个来回不喘气,她如今二十多岁了还只能走这面,要让她从另一边走,唐烟儿准得骂她‘找死’!
她是没那么厉害,可她稳妥,不似某人,飞得再好不是一样掉寒潭里冻落了铲儿?
每每论及这里唐烟儿定要瞪起眼气哼哼的:“还不是你!不是你我会自己跳下去?”
姜黎便笑,当年曾是那么伤那么深的痛,而今这人活蹦乱跳的就在眼前,她便忍不住的要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唐烟儿不依不饶的跳起来要挠她:“你还笑我!没人性!”
“是是是……是我错……都是我错……”她笑得喘不上气,一把抱了人俩人身子一歪一起滚到地上去:“都是我错,烟儿罚我吧。”她软语说着,满眼都是柔情蜜意。
唐烟儿便会羞红了脸,支吾道:“如何罚你?”她脸儿是红的,眼却亮晶晶的瞅着人,满脸笑意。
姜黎亲她一口:“把我一辈子都罚给你?”
“那不是本就是我的么……”唐烟儿嘟囔着,然而却伸出胳膊来环了姜黎的脖子,两人的戏语渐低,衣衫渐散,不知谁失手扯落了发簪,谁又先抽去了腰间绸带。
姜黎上到山顶,便见一人白衣如梦仰面躺在天枢殿的琉璃屋脊上,手一松,一个小坛子咕噜噜顺着屋檐的斜坡滚了下来,一路洒落醇香酒液,姜黎探手一接,那小坛子里还剩不少酒全都稳稳被她接在手里。
“烟儿!”言语之间人就到了屋脊上,唐烟儿半梦半醒的睁开一条缝,露齿一笑:“姜黎……”
姜黎把酒坛子搁在一边,蹲身下去把人扶到自己身上:“睡在这里你也不嫌硌得慌,谁准你喝酒的?你旧伤还没好忘记了?”
“那要是一直不好我岂不是后半辈子都别喝酒了?”
“一直不好就一直不许喝。”姜黎严厉的说,说完却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随便逛逛……”唐烟儿说,姜黎一眯眼才不信她:“是吗?”她才不信唐烟儿会‘随便逛逛’就逛到这里来了。
“唔……”唐烟儿也不知喝了多少了,似乎有点上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姜黎好一会儿才说:“夫人啊,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好像就跑这里来的。后来你来闭关,我还来陪你睡了好多个晚上的石室呢。”
“嗯,是啊。”姜黎不跟她计较那个‘夫人’实在是因为在聿赍城的时候已经被迫习惯了。
“我还帮你藏了一罐子铜板呢,你的铜板呢?”她一挑眉,姜黎乐了:“原来你是来偷我的铜板的?”
唐烟儿撅嘴:“是啊!哪儿去了?我翻遍了屋顶也没找到!谁胆子这么大姜大掌门的铜板儿也敢偷?”
姜黎但笑不语,扯了她起来:“走,烟儿,带去你看个东西。”
“嗯?哪儿去?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