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在病房里呆了不到一个钟头就被请出来了，出门一看，老太太正站在走廊一头的窗边暗自伤怀。
“看过了？”
“嗯。”
“一身的伤，我都不敢去想他受了多大的折磨。”老太太悔恨地捶胸，泪水早就在眼眶中酝酿开来，“我就不该让他去的，我就知道他这孩子，就算他不愿意去做的事，只要认准了，就会不顾一切！”
“卫奶奶！”
赵明月连忙上前拉住老人的手，紧紧地握住。
“您不要这样，我明白，要不是因为我的话，卫进不会去当兵，他会健健康康的陪在您身边都是我，是我……”
一直压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在卫进面前武装的坚强的面具，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你说过，执行完任务就会回来的，你说过，你会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你说过，你会永远守护我……
卫进，你凭什么说话不算数！
老太太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子，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明月，答应奶奶一件事，奶奶就不怪你。”
赵明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没有迟疑，“您说。”
“答应奶奶，若是进儿这次活过来的话，请你忘了他吧！”
老太太每一个字都加重了语气，让这句话结结实实地压在赵明月的心口，让她无法呼吸。
赵明月暗自冷笑，凭什么，凭什么这些女人都来警告她，要求她离她们最爱的人远一点，无论黎辰的妈妈宋秀芸亦或是站在她面前的卫进奶奶，凭什么要她放手，凭什么她就没有爱人的权力？
老太太审视身边的女孩子，心底一颤，纵使她一把岁数阅人无数，这也是她头一次，见到如此决绝的眼神——有一瞬她甚至怀疑，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到底要有怎样的境遇才会这样绝望坚决。
只是她不能心软，赵明月不适合进儿，进儿需要一个更简单细腻的妻子，才不会阻碍他走上权力的巅峰，而赵明月，太复杂了。
赵明月只是淡淡地道，“我答应您，只不过我想在他昏迷期间可以来照顾他。”即使知道他对自己的好，不是这么做就能还清的。
老太太也不好反对，“好，你要注意避开他爷爷就好，我跟守卫的人说一声。”
“嗯。”
走出医院的时候，赵明月浑浑噩噩地稳不住脚步，没有了刺鼻的消毒水味，清新的空气灌进身体里让人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最近，她是不是在医院呆太久了……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拿出电话看向屏幕，她盯在上面停顿了半晌，直到司机敲着车窗玻璃，她才打开车门上了车，连带着按下接听键。
她呼吸的有些压抑，他……还在用七年前的号码。
一阵没有情绪的男声想起，“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打车。”她连忙辩解，简单的三个字说出口也有些吞吐。
“见过人了吗？”黎辰问得慢条斯理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般。
“嗯？”
“你知道卫进回来了？”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略显慵懒，“我昨晚就知道了。”
“……”
赵明月这头陷入一片安静。
他昨晚就知道卫进被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