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心头一酸。
两道热流滚落,视线随之模糊。
翻转身,大字型躺在雪地上望天,晴朗的天空,繁星若唾手可得,伸出手,拳头一握,什么都没有。
突然,一道高大身影遮住了繁星,那人就像神抵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飘逸的银发,精致妖娆的脸庞,美轮美奂,无可挑剔,那曾经封锁的情感一瞬间涌了出来,竟是有些头晕目眩,仿若他周身被霞光笼罩,只要一与他碰触整个世界将会崩塌,再一睁眼已是回到现代。
大掌覆住了小拳头,冰凉不带一丝温度,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你怎么了?”
将她拉起,望着她,眸中沁着一汪深情。
撕下面具,似乎将男人心的枷锁同时打开,不再掩埋内心真正的情感。
不敢再与他慑人的眸子对视,贺莲低垂了眉眼,她,变成了沉默的那一个。
出于男人的自信,他以为小丫头被他的惊人美貌所震慑,对她的反应没有多想。
犹豫之下,他没有松开大掌,拉着她的小手,在半山腰上散步。
男人看起来依然冷情凉薄,平直双肩上似有什么压着,紧绷的身躯给人舒展不开的感觉,难道他也跟她一样紧张吗?
他走在较前的位置,吹过来的衣摆卷着她的腿儿和她小仙儿的白袍交缠在一起。
两世的牵绊,无声的默契,突然将他们拉近,不自觉的仿佛他们生来就该认识,就该走在一起,就该这样手拉着手彼此属于对方。
“我再留飞雪宫一段日子,等你的朋友康复再一起上路。”
好听的声音夹杂着风声显得悠远绵长,如一道神旨令人无法拒绝。
心飘了,魂飞了,那要回晁国的坚定意志顷刻瓦解。
曾有那么一瞬,她想跟着这个男人走,义无反顾,无论他去到哪里,她都会跟着,因为他是她的夫。
然而那一瞬念头闪过之后,紧接着涌上来的便是那排山倒海般的愧疚感。
追随两个字,是否她是否还配得起?
……
……
等再回到山上时,天已经见亮了。
除了男人说了那两句话外,期间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如此诡异的交流,贺莲竟然不觉得不自在,反而庆幸男人的内敛不然她不知道如何处理两人之间陡然转变的关系。
一张脸,足以改变她的世界观,这男人是有何等神力。
淳于送她进了寝殿,变得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这让她回想起为她温暖一路的坚实胸膛。
莫名的归属感,无法解释的安全感,原来皆是源于真实的那个他。
熏也是个冷酷的人,然而与他相处太久,在她面前和对外人是完全两种样子,以至于让她忘记了熏冷酷的一面。
“你还没有对我的样子作评价。”
“啊?”
淳于轻笑,好看的脸上笑容很迷人。
轻叹,还是真实面貌好啊,整日看那张不好看的脸皮,连个表情都没有,真真是折磨。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等着你刀子嘴的大力品评,是死是活,尽管来吧。”
呦呵?
沉闷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开了半边天窗亮堂了不少,想不到这位哥的幽默因子还是有的。
抿了抿樱唇,贺莲琢磨着该不该让他自满。
瞧着那双充满自信的眸子,贺莲邪恶的小念头冉冉升起。
“一般吧,比我期待的有些落差。”
神情一滞,贺莲此番话与男人期待的评价一样有些落差。
可以说,有一点审美的人都不会说出这种没水平的话,冷眸一眯,一丝威胁划过——
“打住!”贺莲直视他浅棕的双眸,如今的冷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水上的薄冰,一击即碎,已是构不成任何威胁。
“没你这么做人的,听到不好听的就用眼神吓唬人,以后谁还敢说真话?”
“我是威胁你把真话说出来。”
“嘛意思?觉得我评价不合理了?”
奇怪,两人之间略显哀伤的气氛陡然不在,竟还能玩笑般的斗上嘴了。
男人剑眉一挑,“的确有失公允。”
好吧,败给这个自信心爆满的家伙了踏天。
“神经病,既然你自己知道,为何还要问我的评价?”
“尊重。”
啊呸!
说得好听,不过是想从她嘴里听到赞扬往他满得塞不下的自信心口袋里再撑破一分。
她又不是算命先生,说不出他想听的话。
……
男人是带着笑容离开的,这种感觉很奇妙,原来冰川真的会融化,冰块脸也是会笑的。
记忆中的笑容,令人动容,这一晚上,贺莲也睡了一个好觉。
自从把乔幺从寒冰洞里接出来,小子以奇迹一般的速度好转,显示第二天便恢复了血色和正常的呼吸,又过了一日人便苏醒了,第三天竟是可以下床简单的走动了。
不得不让人感叹飞雪宫的神奇,简直是与上天连通的驿站,生老病死,来到这里便凝结在此刻,变为永恒。
“乔幺,老大从你那学到了点真传。”
扶着乔幺在屋子里走动,贺莲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聊着。
乔美人仍显憔悴的俊脸一凝,不解地问:“什么真传?”
“偷东西啊!”
尴尬地扯扯唇角,偷东西拿出来炫耀始终有些不好意思。
贺莲拉他走到柜边,拉开抽屉,“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