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伤心的哭声,在沁源宫寝殿回荡着,无人应答,小梅更是不知去向,死寂得仿佛这里从未有人居住过夺子。
是谁,到底是谁如此残忍连狗狗都不放过!
这小家伙虽然陪伴贺莲时间不长,但有它陪伴的日子,每天都是充实快乐的,就像有一个孩子整日围着你转,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永远对你不离不弃。
白嘟嘟俨然成了贺莲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它如今被打成这样,简直等于断了她命根,心疼得心肝脾肺肾都快碎了。
大脑一瞬空白之后,贺莲强迫自己从悲痛中抽离回来,此时她需要的不是不知所措的哭泣,而是冷静。
“传,快传太医!”
殿里根本没人。
“贺莲,你抬它的头和前腿,我抬后面,尽量保持它姿势不变。”郭熏走过来蹲到她身边,果断地吩咐道。
冷峻的脸颊神情凝重而严肃,不容置疑的语气令人不自觉地相信他的判断。
贺莲略显诧异地转首望他,他不是讨厌白嘟嘟吗,白嘟嘟对他那么凶,他怎么肯帮它!?
不过时间不容她思考更多,按照郭熏的吩咐,两人将白嘟嘟抬到床榻上。
那晦暗的小眼神儿一直可怜巴巴地盯着贺莲,像是在说,‘姐姐,我好难过,我不要死,快救救我~!’
轻轻抚了抚它圆圆的脑袋,血液蹭了她一手,感受到掌心的粘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往下流。
颤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贺莲飞快地眨着眸子,想令自己的视线保持清晰,可以更真切地看清它。
“嘟嘟,你不要怕,姐姐这就给你叫太医去!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下一刻看向郭熏,“熏,可否帮我照看它一下……”
熏点了点头,“去吧。”
无比坚定的眼神,贺莲提起的心在他无声鼓励中放了下来。
其实郭熏和白嘟嘟之间有矛盾,也是有嫌疑的,不过贺莲选择相信他,因为凭借郭熏的个性,冷酷,下手绝不留情,要对付白嘟嘟的话,白嘟嘟早就死了,而不会把它打得半死不活来折磨她。
虐打白嘟嘟的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偌大东岳皇宫谁跟她有深仇大恨,还用猜吗?
去找太医的路上,贺莲突然眸色一沉——
郭倩,这笔帐老娘跟你没完!
一直不屑于对付这小姑娘,贺莲觉得她只不过是个蛮横自私的姑娘而已,想不到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心。
……
带着太医急匆匆赶回来,熏已经帮白嘟嘟把伤口破裂处的毛发剪掉,正用冷水沾湿的布为它止血擦拭伤口。
悉心,仔细,熟练通玄图鉴。
太医即刻过来接替了熏的工作。
贺莲感动不已,抽了抽鼻子,道:“谢谢你熏,嘟嘟总是凶你,还以为你不会理会它呢。”
闻言,郭熏有些委屈地扯了扯唇角,想抚摸她的头,然而注意到手掌上的血迹,抬到半空中的大掌又落了下来。
“笨丫头,你觉得我会同一只狗计较?”
鼻头一酸,贺莲又想哭了。
不过,当看到他越发阴郁的神情,心思又不觉一紧。
“熏,你怎么了,是不是白嘟嘟它……”
眉头一蹙,男人双肩微沉,“他……不行了,若太医没有更好的法子,恐怕过不了今晚。”
“不行了……?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男人看了看她,默不作声,他知道贺莲明白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手臂揽了过来将贺莲搂进怀里,希望他的温暖能给小丫头些许力量挺过去。
贺莲却一把拉开他,抓着衣襟激动地问道:“你不是有内功吗,有灵丹吗?不能像救乔幺那样封住它的穴道,带回飞雪宫吗?”
“太迟了,已经来不及了,它五脏俱裂,外加断骨,封住穴道也没有用了。”
有如一波巨浪打来,将贺莲所有希望都淹没了。
连像神仙似的熏都说没办法,就算华佗再世也挽救不回嘟嘟的生命。
如溺了水的人抓不到浮萍,贺莲胸口闷得无法呼吸,双腿一软,跌到男人身上。
难道老天注定要夺走嘟嘟的命吗,还以为在雪山下救了它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
若知它今日会受更大痛苦的煎熬,她宁可当初没有救它,没有带它下山。
等待太医诊断,就像等待白嘟嘟宣判死刑时间,贺莲内心煎熬不已,只有熏的怀抱给她些许慰藉。
“贺莲,我听闻你宣了太医,是生病了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紧着郭希从外大步走了进来。
见到郭熏,郭希神色一凝,却也即刻恭敬地点了点头,“见过大皇兄。”
料想不到郭希适应新身份变化的能力倒是极快,不打笑脸人,郭熏“嗯”了一声算是回礼。
见贺莲安然无恙,郭希松了口气,旋即向太医走去,才发现白嘟嘟出事了。
郭希大惊,白嘟嘟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
“贺莲,白嘟嘟它……”
话还未问完,郭希双眸紧紧眯了起来,这还用问吗,定是那臭丫头干的好事!
反了天了,今天敢动贺莲的狗,是不是明天直接动贺莲了!?
“随我出去一下!”说着,郭希拉起贺莲的手大步冲了出去。
“你带我去哪!”
“找那死丫头算账!”
贺莲心里也憋着股火呢,一听这话,正好,她到要看看郭倩的良心是不是真的被狗叼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