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幽咽,皓月当空,伤彻心扉,身心无眠山河动。心中暗自一声长叹,我披衣起身,走出营帐。
却见满月光辉里,那边厢,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也正在对月长吁。
是欧阳无敌。
他魁梧的身影,立在那里,顶天立地般如同人间斗士;
他无奈的孤寂,环绕周身,惊心的压抑令人不忍直视。
欧阳无敌,在我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那么地威猛不可侵犯,如今却在孤月之下黄沙之上,坦露着他心中的落寞,他胸中的淤积。
于是,那再也无法入眠的灵魂,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坠入慌乱的无助之中。
“天雪,我竟是沒有保护好你的江山,沒有保护好你!”远远地,风夹杂着欧阳无敌沉郁的感叹,送到我的耳边。
风,看似狂虐无情,我却不知它也会如此缠绵。我的眼眶一热,有风沙钻了进去。
“无敌,辛苦你了……”不由自主地,一句话已经溜出了口月徒。可是它们却沒有像刚才那句话一样,钻进谁的耳朵,只是随着风被吹散到很遥远的地方。
远远地,响起一声马的嘶鸣,仿佛是有马儿听到了这样的话。
无敌的目光却是随着马的嘶鸣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仿佛是这声嘶鸣他不熟悉,想要分辨个究竟一般。只见他朝那个方向凝视了一番之后,提步朝着那里走去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一顿,便也悄悄地跟步上去。
他的步子很是稳健,我跟在他的脚印里,有种很踏实的感觉。慢慢地,我尾随着他走出了营帐,走到了马厮。
魁梧的身影立在了那匹红鬃马面前。
“出來吧。”欧阳无敌浑厚的声音,不知是再跟马儿说话,还是他发现了我。
不过,此时此刻,马儿在他面前正警惕地睁大着双眼,我虽然不知道欧阳无敌是不是正在跟马儿对着眼睛过招,但是,我自然是知道他说的不是红鬃马。
于是,我便老老实实地走了出來。
“将军。”我小声喊道:“这么晚了,将军还沒有休息啊!”
“步伐虚浮,底气不足,走路丝毫沒有节凑……你平时是怎么锻炼的?大半夜的不睡,來尾随本将军,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无敌微不可见地皱起了眉头。
我干咳两声,额,无敌这都能听出來。
“报告将军,倒也沒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这匹红鬃马是今晚缉获宫格奇异的坐骑,是马中珍品,需要严加看管。我今晚便是守着它了。”想到无敌那会儿在营帐中正在和他手下的几位副将议事,沒有亲眼看到这匹红鬃马,我就随口这么一编。
无敌听了果然点点头,也就沒有再多质问我什么,却是围着马儿转起了圈圈儿。
“实属好马。”无敌看了一番之后,点头赞叹:“宫格奇异自负高明,就连他用的什么东西都要做一番讲究,沒想到这次偷袭却是把他的爱马丢在这里……想必他一定不会甘心。”
说到这里,无敌看看其他的马儿,牵來一匹相似的红色马匹,做出一番修饰之后,拴在马厮里。
然后,他牵着那匹受了伤的红鬃马,牵着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我好奇地跟上去:“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无敌抬头看看夜空:“时辰差不多也快要到了。”
心中一动,我领会了无敌的意思。朝身上撕了一片棉布,我递过去:“将军, 还需要这个。”
无敌看了一眼我手中揉成一团儿的棉布,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便接过去塞住了马儿的耳朵。
把红鬃马安置好之后,他便示意我跟他一起隐在马厮附近。
“宫格奇异会來么?”我好奇地问。
“据汇报说,这匹马儿原先还是被上了颜色,以掩饰它原本是宝马的事实。这说明宫格奇异一定是不愿意让人发现这是一匹宝马,但是,他又不愿意去骑普通的马儿,所以才掩饰了去。”欧阳无敌思索着。
“于是,宫格奇异冒着丢失爱马的危险都舍不得换用别的坐骑,这说明他对这匹马的感情深厚到几乎形影不离的地步。”我点点头补充道:“这说明他八 九 不离十会回來的!”
“倒是伶俐!”无敌欣慰地看着我,夜色中,他盯着我打量一番之后,却又是摇摇头:“就是身子太单薄了。以后还得勤加训练。”
正说着,果然有一个麻利的黑影从城门的方向向这边儿飞过來,无敌立即戒备起來,拿着弓箭的双手已经开始了瞄准。
我心中“砰砰”直跳,呆呆地看着那黑影的到來。
近了,又近了……
无敌的弓已经拉得饱满。
而那个人影却是警惕地停在那里了,他四处打量一番,在他确定沒有埋伏之后,目光落在了那匹受了伤的红鬃马上。
只见他伸出手指放在口中,和着呼啸的风,却吹出了一个曲调悠扬的口哨來。
那口哨几乎是混在风中微不可闻。
但是,我想,若是宫格奇异那匹真的红鬃马在那里卧着的话,它一定能够听到,能够听懂。
可是,那匹被调换了的,早已经不是他的红鬃马了。
宫格奇异的身影果然警惕地俯下去身了。
这时候,无敌却是放下了弓箭,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摇摇头。我明白,他是在心里计算了射程之后,知道这样出击必然会打草惊蛇,索性冒险,看看宫格奇异会不会继续好奇地前进,进而一探究竟。
然而,我却是看不出一丝他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