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苏圆圆颓唐地抱住膝盖，把头埋在白生生的大腿上哭着，有气无力地呜咽，双手握紧，五指收紧裙摆，仿佛是想要将裙摆撕裂。
“我……”张德帅无可奈何地看着苏圆圆，又扭头望了眼废弃工厂的天空，凝而不散的烟雾，恍若混凝土浇灌的云，从下笔直地向高空叠起，通天彻地，把整片天空染上一层灰暗，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他想了想，却突然听到办公楼大门口传来鼎沸的人声，放眼望去，一群师生熙熙攘攘地夺门而出，场面慌乱至极，尖叫哭喊声混作一团，满目狼藉。
直到远离了办公楼，仿佛死里逃生般庆幸自己还有命活的老师、学生心有余悸地颤动着身子，有一些脸上还有焦虑不安、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地往反方向撤离，又有一些胆大的，返身望着这恍若末世的一幕，口中啧啧称奇，不住摇头说着什么。
有人从这片树丛边经过，虽然不曾看到两人，张德帅还是想也没想地就脱下衬衫，盖在苏圆圆的腰腹——实在是长裙太过脆弱，居然连胸前跟腹部位置都破了两个口子，粉红色的蕾丝看上去太过惹眼了。
被张德帅扶起又盖上了衬衫，苏圆圆声线嘶哑，泪眼朦胧地哀求道：“张德帅！算我求你了……既然你不想进去，那把我带到那里去吧！到边沿就好！我能够自己进去的！就算爬……我也要爬进去！！！”
“你……”张德帅深吸了一口气，“你会没命的！”
“没命？！”苏圆圆面色惨白，猛然抓住张德帅的手，“我求求你了！他是我的爷爷啊！他虽然偶尔凶了一点，但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就是他啊！张德帅！如果是你，你忍心看着你奶奶死在你面前吗？！为什么不成全我！成全我啊！！！”
张德帅默然，被苏圆圆近乎呐喊地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木讷之间，却看到苏圆圆突然搂住了自己的脖子，状若疯狂地贴上身来。
“张德帅！我求你了！”手臂勾住张德帅的脖子，湿润而夹杂着尘土略显粗糙的面颊摩挲着张德帅的脸，“快带我去！带我去吧！只要你带我去，我什么都给你！你不是在逃生通道里很不守规矩吗！我可以心甘情愿地让你做！带我去吧！带我……”
“疯了！你这个疯女人！”张德帅猛然一推，苏圆圆顿时整个人都侧倒在树叶堆里。
张德帅霍然起身，喘着气，身躯颤颤巍巍，怒目恶狠狠地瞪着苏圆圆，擦掉脸上的水渍，当头棒喝：“姓苏的我告诉你！老子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也告诉你！你这种女人脱掉所有的光环，仅仅只剩下贞操给别人的行径真他妈让我恶心！”
“我求求你了！！！”苏圆圆趴在地面哭喊着。
张德帅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疯女人，明明只是个启蒙者，你真的是无药可救……”睁开眼，张德帅慢慢把苏圆圆推正。
“我求求……”
“别说话！躺直了！”张德帅拿起布满尘土的衬衫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她的小腹与翘臀，“自己护住胸……”
在苏圆圆的愣神之中，张德帅手脚并用，把苏圆圆横抱起，吐出一口气，慢慢走向树丛一侧：“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告诉你，你要敢在我怀里乱动，就算进去了，我也把你扔出来！等一下别出声，我会从围墙边的那些树丛里钻过去。”
“嗯……”苏圆圆双臂护着胸前，身子因为没有力量，有些虚弱的把脸贴在张德帅温热厚实的胸口，心脏却极为异常地跳了跳。
张德帅环顾一圈人群，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抱着苏圆圆在矮树丛中微微躬身前行，随后蹿入一片被气lang打得倒向一边，看上去极为密实的树丛里，突飞猛进，向着那片浓烟黑雾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