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张德帅听到李二牛跪倒在地的声音,猛地回头,一张脸狰狞无比,青筋愈发贲张,“别倚老卖老!你以为你跪一下就算放下身段,放下面子了?对不起,我从不尊老爱幼,没空理会你的无理取闹。还有,李丽莎是你孙女,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干我屁事!”
“首长,使不得,使不得啊!”徐英连忙去搀扶李二牛,口中还对气冲冲地往村子走的张德帅大喊,“德帅,回来,你回来啊。”
“首长……”夏封程跟孙坎也是面面相觑,眼眸里神光闪烁,一人一边忙着扶起老泪纵横的李二牛。
“别扶我,别扶我……”李二牛哽咽着,看着张德帅隐没在灯光照不到的黑影里,继续大喊:“德帅,爷爷今天给你磕头,你要不听我说完,我一直跪到你家去。”
“首长,你别这样,别这样啊……”徐英急得快疯了,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忙着想要扶起李二牛,但久经锻炼的体质,力量居然连影响一下他磕头都不可以,徐英这才猛然发现这个老人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s级控土控物者,使用异能后的身躯就好比山岳。但他怎么就动真格的了?
黑暗中飞快又走回来一个人。张德帅板着脸,气得牙痒痒,看着李二牛不断磕头,老泪纵横的脸上在看到他之后露出一丝笑脸,忍不住不耐烦地道:“起来!别耍无赖啊!”
卧槽,他怎么想的,居然要跪到我家门口,这可是首长,还不让人千刀万剐啊?
“你原谅……”李二牛佝偻着身子在这一刻只像一个邻家老爷爷,一脸狼狈,额头居然还有红彤彤的伤口流着血。一想自己的话不对,他立刻改口道:“你愿意听我说完?”
“德帅……”徐英央求道,这个时候的她可是早已乱了心了,要是让人知道首长给自家儿子下跪,这一下引起的动荡可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儿子还不满意,转身就走,要是被抓住个不知进退的把柄,她的计划可完全泡汤了。
张德帅冷眼瞧了眼徐英,自顾自地就踩进了车厢,李二牛像是孩子般一下子破涕为笑,在孙坎跟夏封程的搀扶下上了车。
夏封程关上车门,拍了拍徐英的肩膀,带着心乱如麻的她跟孙坎又一起坐回了板凳。
“英子,别紧张,你家小子没事的。”夏封程安慰道。
“我……”徐英抹着眼泪,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眼下儿子得罪了首长,她不着急可能吗?她现在已经后悔死了,早知道当时首长叫她带儿子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拒绝,谁能想到一向还算柔和的自家儿子今天会一反常态做了两件她完全无法置信的事情。
先说杀人,徐英知道自己儿子嫉恶如仇,或者说仇富心理严重,一下子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可能心里也堵得慌,需要发泄,但是连杀四五十个人,引起动荡也是在所难免的。
现在居然又让一个德隆望重的首长下跪磕头,这要是传出去,都不用自己宣传,直接出名了,只不过出的是恶名,想要被摆上台面是不太可能了。
她甚至恶意地想是李二牛断他前程特意做的事情,可总觉得首长来之前还说要为自己孙女做打算,没必要骗自己,这么想来想去,她心里矛盾焦急,怎么也无法理解夏封程的话。
“是啊。要不是我看过一些张德帅的资料,现在或许说他心机太重,城府太深的话都有了。但是现在,我想只是歪打正着而已。”孙坎也应和着夏封程,微微正色道。
“也是首长给他面子。”夏封程看了眼又站回原位,沉默不语的四个保镖,继续着这个原本应该是讳忌莫深的话题。
“恩?”这下徐英有些迷糊了。因为儿子在局里,她也有几分当局者迷的倾向,一听孙坎跟夏封程都这么说,忍不住好奇地望了两人一眼。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现在这么一来,你儿子杀掉你部下的事情就没有人再提了。虽说有人说闲话,可首长下跪可是自愿的,当然,也基本没人能够逼迫他下跪。”夏封程看了眼车厢内,张德帅正面无表情地听着,李二牛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继续和颜悦色地说着什么。
“不止,知道首长下跪的事情,张德帅在其他人心里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一石多鸟啊!”孙坎笑着补充道。
“这……好像是这个道理……”被两人这么一番解释,徐英自然也明白了,抬眼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张德帅,她想,自己的儿子应该是歪打正着吧?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夏封程笑呵呵地道,一时失言,就连夏虎对他交代的话都说了出来,“哈哈,还真应了老爷子的话,虽然一时受挫有些软蛋没了血性,但是本质上还是个简单冲动的个性,假以时日,必定也是一个直来直去的栋梁之才。”
“夏叔叔真的这么说了?”徐英一脸意外。这可是意外之喜啊,如果有夏家支持,自家儿子走上台面的时间可以提前了也说不定!
谁家母亲会看着自己儿子一直受苦,血浓于水毕竟是多数,真正薄情寡义的失道寡助,又怎么可能走到“华夏之狮”的大脑这个地步?
“呃……哈哈,失言了。”夏封程也不否认,反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孙坎。既然犯了错,倒不如再给这个侄子送上一份大礼。
孙坎不动声色地听着,没有说话,眯着眼却多看了几眼车厢,心底里的震撼自然是不言而喻。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