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寒烟几重>25拄杖无时夜叩门

寂夜,男子背着刀孤身一人走在苍凉的街道之上,不知道多久,终于止住了脚步,沉默转向柴扉小院魔手佛心。片刻之后他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双冷漠桀骜的眼睛。

冷风吹开乱发,遮住犀利的眼。他轻轻推开门,步入荻花满地的院落。

黯淡的灯火明明灭灭,酩酊大醉的人伏在桌子上,苍白漂亮的手腕上用红线吊了个酒瓶,无力地来回晃动,成为寂静之中最鲜明的动态。夜色昏黄了画面。只有风在等待他的到访。

他缓缓抬起眼,吐出两个字。今夜没有一丝月光。

“师叔。”

※※※※※※

定昏人初静,二更锣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

沉夜笼罩大地,漆黑穹宇不透一丝天光,但闻中夜的更声闷闷远去,所有声响渐渐湮灭于无。

医馆中一点烛光静静燃着,青衣女子在打一条络子。攒成束的纯黑羽线,侧着烛火的时候会泛过一丝淡淡的流光,除此之外也见不出有任何特别。纤素白皙的手缓慢地来回穿梭,一条线,结了一个白昼,一个前夜,还只现出半个轮廓。就仿佛木榻上昏睡着的药神,时间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赫连大少几乎是在冰雪吐出“崇丽阁”三个字的刹那,就抱定主意要再赶赴一趟了。眼见着自家师兄也无任何反对的意思,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转身上路。

白发自修到戌时,起身给自己煎了服药,面无表情喝下,环顾四周的时候看见仍旧毫无动静的樊离,以及樊离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矿洞。

冰雪倒是犹豫了片刻。他也不能免俗对那个npc女人报以极大的兴趣,可是攀谈搭讪无效,甚至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那个女人总是那么微微笑着望着他,不言不语,无悲无喜,幽淡得像一幅画卷。生平第一次产生种莫名其妙的挫败,于是回头望望她,再看看起身出门的白发,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两者之间,总是这个男人更有趣点的。

门开,门关,一缕冷风幽幽晃进来,吹散滞留的空气中些许香烟,然后重归于寂。茅屋中没有一个玩家。她缓缓收好手中的羽线,纤细的手指划过鬓发,微带凌乱的墨丝荡过一个弧度便恢复了柔软顺滑,她合上眼轻轻笑着。

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这样深沉的夜色,原本就是,极危险的。

听到风掠过屋檐带动茅草飞蓬的声音,遥远的地方被风吹过的旗帜也传来猎猎舞动的声音。三更逢鬼出,四更贼不回。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正是夜中人睡得最沉的时候,而那瞬间木门轰然倒地倾塌碎裂开的声音刺耳如厉鬼夜哭。

黑衣刀客斗笠遮面闯入视野之中,风尘仆仆却不掩通身的杀气,本就是犀利如刀般的人,只可惜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浓烈的血腥气,显然已是重伤在身。斗笠两边的纱幔被冷风刮开,露出半张年轻却带着大块烧伤疤痕的脸。若是樊离此刻醒着便也是要大惊的——这张脸,除了那烧痕不是刀疤外,那五官竟与不久之前死在他手下的黄旭一模一样!

刀出鞘,锐光犀利,刺骨的仇恨在看到樊离那张脸时陡然倾倒而出,倘若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那他也死了不下千次万次!

“滚开!”

正对着不知何时起挡在眼前的青衣女子,黑衣刀客气势汹汹的出刀一滞,不由爆喝出声。

可她只静静立于原地,微微偏着头,带着一丝茫然的温柔,视线斜望向正前,幽淡的面情没有一丝动容。身上的气质太过于柔弱,如同雾霭般虚渺无防,明明手无寸铁却仍默默挡于木榻之前,仿佛并未曾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凛冽杀意。

这样一个女子本该是让人怜惜的,看她一眼都忍不住落下泪来,更谈何伤她毁她?可家破人亡的深仇大恨遮蔽了视野,灭门惨痛污黑了心脏,满个脑子深藏的全是杀了仇敌,刀客沧桑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愤怒:“你要阻我?!”

出乎意料,那女子竟然只轻轻笑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意味不明。

刀锋一利,怒上心头,黑衣刀客已顾不上其他,举刀挥下已是打算先斩她于刀下全能魔法师!

而那女子不避不躲,只是静静看着刀刃落下。

当是时——但见一道剑光如蛇般逶迤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刀与剑相戈发出清厉的撞击声,短短一瞬间刀风剑影交错而成的残影已经连成一片,伴随冷风涌进屋内,黑衫少年飘然落地,收剑横开时刀客已口吐鲜血,被力道击得倒退三步,仗刀而立。

“什么人?!”

刀客左手紧捂右见,多日之前还未痊愈的旧伤再度裂开,鲜血喷涌而出,几乎打湿半件衣裳,视线因为失血过多而带上一丝朦胧,声音却越发疾厉怨狠。

“闇门,连朔。”

清亮的声线略带着些许冷瑟。少年柔软碎发及肩,面容干净清秀,细长的凤眼没有多少媚惑的感觉,却多了几分纯澈,即使是一袭干净利落的全黑都让人觉得非常干净。

“闇门,闇门,”刀客喃喃了两声,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闇门!该死的闇门!”他脸上露出绝望的痛恨,“你们怎么不全部死光光呐!!”

“住口!”连朔眸光陡然一利,疾言喝道。

“难道不该么?!”刀客阴狠笑着,摇摇晃晃却依旧张狂笑道,“敢做不敢认吗?!闇门的罪人!我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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