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女人已经浸在浴缸里,只是眉头紧紧锁起,像是在想着什么问题似的,卓少淳放下枕在门框的手臂,一步步向她走去。
蔚靑满脑子里都是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昨晚被连城玉灌得醉醺醺,她今早就不可能这么迷糊。如果她头脑清醒点儿,就不会傻帽得跑出马路捡文案。
如果不是易睿臣挺身而出,她可能会再也回不来这儿……
一切纷繁的思绪仍在脑海中,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只大手,手心里明显有着沐浴露,一直沿着脖子往肩膀方向揉着。
他在帮她洗澡。
蔚靑回神,知道身后的男人在帮她洗,不自然地侧了侧脖子,“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大手偏偏不放过她,按着她那光洁的肩膀一直往手臂方向而去,蔚靑不禁全身一颤,那手仿佛带着无可抗拒的魅力,一把抓住她两条手臂,往后面靠去——
“出去了反而心情不好?说出来,我也想知道。”后面男人的嗓音很低,几乎贴着她耳边来说话。
蔚靑挨着后面男人的胸膛,自己身上是湿的,连着后面男人的衣服也弄湿了,她感觉自己有种无力感,不知道如何用词语形容现在的心情。
“不说话代表什么,有事瞒着我?”仿佛非要她说话般,大手绕过她的手臂,搂在她光滑纤细的小腹上,手指头所达的地方,都仿佛点起一团团的小火焰。
蔚靑像触电般哆嗦了下,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穿,可恶的大手让她无法正常思考问题——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直接告诉他自己今天见了易睿臣?不,别看他表面大方,其实内里小气得不得了。
强打起精神,蔚靑摇摇头,很平静:“没有,今天我回了os集团辞职,办了些手续,打算到中恒协助你。”
“只是这样?”沿着她的话,身后的某男人表情很淡然。
“只是这样,递了辞职信,就回来了。”蔚靑不满意他的手摆放的位置,让她无法正常大脑思考问题:“我说完了,可以放开没?”
“不放。”
男人身影瞬间的欺近,翻转她面对面,把她的双手甩在自己宽阔的肩上,低头用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的小巧鼻子,互相轻轻磨蹭着:“我在想,一直在等着,能到你说句真话的时刻。”
蔚靑心提高了点儿,看来这男人的确不简单,竟然看得那么透彻。
但是,她很坚持。
“当然是真话,我们是夫妻,还不相信我?”蔚靑看似很真,但常言道:一句谎得用一百个谎言去圆,现在基本就是自讨苦果。
明明知道他介意自己去见易睿臣,如果说出来,岂不是让他不高兴。
蔚靑不想看到他不高兴的样子。
卓少淳静静凝视了她良久,终于松开她,缓慢地站起来:“那好,你慢慢洗。我还得出去一趟,今晚晚点回来,你乖乖睡觉。”
看着那个男人大步走出去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门前,蔚靑浅浅吐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现在有种吐不出的堵塞。
她的手腕受伤了,拿了点药擦上,这种受伤换作平时是家常便饭,但是现在不同,她有丈夫,只是刚才卓少淳一直都没有留意过自己的伤口。
回到房间时,偌大的主卧里早已不见了卓少淳的身影,只留下一床稍微凌乱的被单,外套也随意丢在床边。
蔚靑长呼了一口气,走过去拿起外套,准备帮他挂在衣架上,谁知道外套抖动了一下,有个什么东西掉到了蔚靑的脚底上。
她低头往下看,只看见地面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一个薄薄的塑料袋。
单腿跪下,蔚靑微湿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她捡起了地面上的玩意,放在手心里,仔细辨认了下,蔚靑的脸色突然大变——
竟然是避孕套。
正确来说,是一个未开封的避孕套。
他身上带着这些玩意去应酬?
想起昨晚卓少淳说应酬却彻夜未归,想到连城玉说自己儿子最近精神不太好,所有的想法加上手心这个避孕套,不能怪她会想歪一边去。
凝视了这个玩意好久好久,蔚靑的心情难以平复下来,这不是她和他常用的牌子,应该是个外国进口的,她从来没有见过。
蔚靑不知道是否该庆幸,手上的东西是没开过封的,还是完好无缺的,如果真的让她发现了开过封的,估计现在的她,不单是抓狂那么简单。
抓紧在手心,蔚靑想了想,还是把它塞回西装外套的口袋中,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宁愿是假象。
失神地跌坐在床褥之上,蔚靑心情很复杂纷扰,抓起电话随便就拨通了一个。
“青青?”那边传来的声音,让蔚靑骤然清醒,她拿下手机看了看,才发现自己拨通了易睿臣的电话。
重新放在耳边,“额,想问你的伤口好点没有?”既然已经打通了,就不能避免去回应他。
“你才刚离开没多久,”那边的嗓音虽然带着欣喜,却感觉压着的沉:“还是和两小时前一样,有些痛意。”
蔚靑脸一红,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真是羞大了,她不是才从医院回到家么?这么快又打电话给他了。
“你的家人到医院没?”
那边似乎沉默了,蔚靑心一紧,才记起自己说错话了。
他没有家人。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蔚靑声音很低,她抓起毛巾就往着头发上面擦着。
“没关系,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