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苏然,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蔚青淡淡一抿唇,她知道好友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是她内心比自己还要脆弱。
苏然眼神黯淡一下,“没有,想来这儿发展了,好歹我也是个灌满墨水的高材生,想闯闯试试。”她避重就轻地没有提童延。
蔚青知道童延的存在,永远就是苏然的死结,她不开口说,她也不会问。
两个女人聊了一会后,卓芝玲的车停在门口,鸣了喇叭。
“嫂子,我好无聊,快发霉了,好想和你聊聊。”卓芝玲是个守不住寂寞的女孩,她特别敬佩蔚青这个嫂子,上次相处过后,心里暗暗喜欢着,只是迫于哥哥的压力没敢出现。但没忍耐几天,就偷偷找她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卓芝玲和蔚青苏然的年龄相当,自然话题不断。她身边的朋友都是看着她有钱,会豪花懂享受才会一起的。但和蔚青一起不同,她是自己嫂子,不会只盯着自己的钱包,说起钱来,嫂子还比自己有钱多了。
更何况,最近卓芝玲刷卡刷狠了,穷得很,没什么额外的银子去补贴那帮狐朋狗友。
蔚青也是一面淡然,卓芝玲的出现,正好利用她来安慰苏然。
卓芝玲提议不如去外面坐坐,苏然自然同意,拉着蔚青坐上卓芝玲的车子飚了出去。一路上相安无事,蔚青想到打电话给卓少淳,昨晚他出去忙了一晚,不知道还记不记得睡觉?
自从跟他到了这块土地,蔚青就知道他一直为寻找回忆而奔波。
睡不好吃不好工作又忙碌,原本有肌肉的地方都瘦了一圈。
手机还没按出去,停红绿灯的时候,蔚青看见了马路边那车子里有一男一女,在车子里交谈着什么,任凭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但两人在说着,似乎有了点争执。
那两个人很熟悉,正确来说,是两个熟人。
卓芝玲比蔚青反应还要快上几倍,她压低声音轻叫:“是二哥和招雪辛!他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蔚青忙伸手捂紧卓芝玲的嘴,沉声:“你和苏然换个位置,让她开车。”
卓芝玲不明白嫂子要怎么样,但看到蔚青的眼神明显带着沉,她二话不说迅速和苏然换了个司机位置,让苏然开车,蔚青和卓芝玲则躲在车字后座,身体缩到了下面去。
二哥平时勾三搭四的功力够厉害的,现在居然连招雪辛都不放过。真是个大新闻。卓芝玲被蔚青拉着猫腰,但她绝对是以好玩的心态看这件事。
“做事就要彻底,第一步做了,你就得做第二步……”隐隐约约地,蔚青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偶尔几句话,是卓立恒的嗓音。“这样,会不会……”招雪辛的声音模糊不清。
苏然坐在驾驶位上,她看着前面的红绿灯,正在倒数着,故作不经意地扫了那边一眼,看见招雪辛的脸有些纠结。
“……让我来,你只需要……你没有多少时间考虑,难道……蔚青?”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苏然却听到蔚青的名字。
绿灯亮起,苏然不得不驾驶着车子往前,旁边卓立恒的豪车“呼——”一下超越了他们的车,到了前方。
车内,蔚青慢慢的坐直了腰身,她皱着眉,总觉得招雪辛跟来英国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这次又提了自己的名字,该不会是对淳不利?
“玲玲,刚才你二哥看了我一眼,”苏然一边开着车一边回头,看到卓芝玲在整理衣裙,蔚青在沉默:“奇怪了,难道他会认识我?”
卓芝玲撩拨了一下长发,笑了:“不是认得你,是认得我的车子。拜托,他是我二哥。你以为他是傻子?连自己妹妹的车子都不认得,他咋出来混?”
苏然哑然,看着蔚青。
蔚青了无心思,双眼望窗外,似乎在沉思什么。
方整的墓地,斜阳升起,渲染天际的一片云,都变为红色,落日的余晖洒在墓地前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型结实欣长,白色衬衫黑西裤裹长腿,手里还拿着个手机。但站得一动不动,仿佛像一雕塑般宁静。
一小鸟飞过,扑着翅膀落在十字架上面,优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毫不畏惧地高声唱了几句,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是“雕塑”是个活人。
卓少淳就是保持一个动作,如士兵站在“兰”的墓碑前。由于昨晚没有睡好,他的眼底晕着一层浅浅的灰色,掌变拳后握紧,看着这座平凡地只剩下一个“兰”字的墓,薄唇紧抿。站了几个小时,没说过一句话。
像迷茫,像无助,更像忏悔!
巫仁在远处看到,他不敢打扰卓少,从以前到现在,每逢卓少有烦恼都是独自消化,从不会告诉任何人。别人不够清楚,他巫仁跟着卓少这么久,自然相当清楚。
肩膀被拍了拍,回头看见索丽安,巫仁张张嘴,却被索丽安用手指无声制止,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和自己先走。
重重叹了口气,巫仁跟着索丽安上了她的车,只留下卓少淳一人继续站在墓地里。
这片夕阳拉长他的身影,分外寂寥。一个个形状迥异的曲奇饼,在一双巧手下诞生,不需要造饼的模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托盘里,打开烤炉,放进里面,调校时间,烘焙。
所有的动作,娴熟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