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甫一扯住马,连忙转头朝车厢喊道:“两位姑娘有没有受伤?”
话音落下不久,一个白色身影撩开车帘在车夫的注视下迈下马车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绕到车厢左边,低头去瞧左车轮。
只见那左车轮已有些松动,导致整个车厢都略往□斜过去,显然已不能再乘行。而不远处,有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横隔在草丛中,显然是造成方才车厢晃动的来源。
华以沫这般低头望了片刻,忽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车夫。
车夫心中一跳,面色有些尴尬地跳下马车来,朝华以沫弯下腰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是小的驾车不好,颠到了两位姑娘。小的……”
“我听闻,你驾马车已有近二十年了,可是当真?”华以沫淡淡地打断了车夫的话,开口问道。
车夫闻言抬眼瞄了华以沫一眼,见她目光冷淡,只得压下心中慌乱,道:“小的惭愧,的确……有十余年了。”
华以沫略一颔首,道:“这倒奇怪了。十余年的经验,这么显眼的一块石头都避不开么?”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地拍了拍马车车辕,“这马车倒也忒不经颠,车轮竟都给一块石头颠松了。当真让人失望。”
车夫觉得自己背上冷汗都有些流出来,心里知晓怕是得罪了这个姑娘,只能连声道歉道:“对不酌娘,都是小的方才走了会神。实在对不住。”
华以沫冷眼望着弯着腰的车夫,也不开口阻止,任由他低头道歉着。
“好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车夫的道歉,方让他心中大大舒了口气。
停下话语的车夫有些不安地抬了抬头,眼角余光正瞥间车厢里另一个女子提着衣裙在白衣女子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柔声道:“华以沫,随他去吧。”顿了顿,那女子又朝他问道,“离下一个城镇还有多少距离?”
车夫脸上闪过一丝踟蹰,讷讷道:“有些远呢姑娘,约莫有十几公里的样子。若是驾着马车能在天黑之前赶到,若是步行的话……怕是要宿在野外。”
话落,车夫便感到那个白衣女子的视线又冷冷地朝自己瞥来,连忙又低下头去。
“别为难他了。我们边走边想办法罢。”苏尘儿说着瞧了瞧有些阴沉的天色,眉毛蹙起来,“怕是过会要落雨。”
华以沫冷哼了一声,有些不甘道:“还不是他的缘故,尘儿何必连这样的人都容忍?你又不是不知要不是他答应了……”
“我知道。”苏尘儿极快地打断了华以沫接下来的话,叹了口气,“我还知道某人的性格不会罢休。就算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既然事已至此,别在这上面纠结了,还是快些走罢。”
言罢,苏尘儿转过头来,朝车夫道:“我们会赶去下一个城镇,便在此道别罢。”说着苏尘儿自怀里掏出几两纹银来,递于车夫,“虽然没有送到清源县,但也辛苦你赶了两日马车,暂且拿着罢。”
车夫有些怔怔地望着苏尘儿手里的纹银,片刻后,急急地摆着手道:“不用不用,姑娘快收回去。两位姑娘不计较小的……小的已经很感激了。”
苏尘儿淡淡笑了笑,还是将纹银塞到了车夫手里:“切莫客气。这也不怪你。拿着纹银回去罢。”
车夫有些不知所措地拿着那几两纹银,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涨得通红,目光似是羞愧,又似自责。
“真是的。”而另一边,华以沫已搂上了苏尘儿的腰,自言自语了一句,便运起轻功往前冲去。不过眨眼间,已消失在车夫眼前。
“哎……”车夫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低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半个时辰后。
华以沫放缓了脚步,偏头望向苏尘儿,神色有些抱怨道:“尘儿待那车夫未免太过仁慈。昨日我发现车夫与雷霆见过面后,你阻止我揭穿他。今日显然是他故意松了车轮,你又不让我戳破。还给了他酬金,我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苏尘儿无谓地笑了笑,软言解释道:“你何必与车夫过不去,他也不过受了雷霆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我瞧他也算是个老实人,方才目光里更是带了愧疚。雷家堡权大势大,他自是不可能与他们抗衡。反正雷霆要的,只是弄坏我们的马车,不如静观其变罢。”
“哼,我倒要看看,这雷霆又要玩什么把戏。”华以沫沉下脸低低道,“若让我瞧见,一定要送他些‘谢礼’才行。”
苏尘儿闻言,忍不住睨了华以沫一眼:“还不是你招惹过来的。要知这雷霆可从来不是好糊弄的角色。这雷家堡虽平日事务都是老大雷宇在帮着雷振云打理,但雷宇性情温和,不若雷霆的狠辣果决,很多暗面上的事雷振云则都交予雷霆去处理。雷家三兄弟里,雷霆是最受雷振云喜爱的,危险性也最高。雷霆既对你胜券在握,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华以沫并不以为然,反而朝苏尘儿勾了勾唇角,目光戏谑道:“他纵是个厉害角色又如何?我自是对尘儿矢志不渝,情比金坚的。”言罢,执了苏尘儿垂在身旁的指尖。
苏尘儿听到华以沫的情话,目光闪了闪,也不再说话,眼底原本无奈的神色里却泛出一丝温软笑意来。
作者有话要说:温情戏two!
果然温情戏什么的好有爱,在还没想好那么虐之前,甜死你们算了~~~
ps:母亲节快乐!~~(当然如果还没当上母亲的读者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