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阮君炎垂着头,喃喃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是,这的确只是我的猜测。”苏尘儿并不否认,目光却透出些许清寒来,“你当然可以不信。只是不管如何,对兰儿的折磨,风茜都逃脱不了干系。”
“我……”阮君炎咬着牙,话语有些颤抖,“可是爹那里……我不信茜儿会派人去刺杀爹。她,她图什么?”
苏尘儿望着神色苦痛的阮君炎很长时间,终于眉眼间还是染上了些许不忍,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只是她不说,不代表大家猜不到。按照之前苏尘儿说的思路来看,风茜要杀阮天鹰的理由,细想之下也显得顺理成章不过。阮天鹰因为苏远的原因一直站在苏尘儿这一边,本就对风茜的计划不利。杀了阮天鹰于公削弱了阮家堡的实力,间接掌控了半个阮家堡,于私还能将苏尘儿从阮君炎的心里推得更远。
这些,阮君炎自己其实也不难想到。只是心里不愿面对罢了。
一直若有所思地将苏尘儿的分析听了完,对方提及的有些线索与百晓楼得到的并没有多大出入。这样一番话听下来,他虽觉得猜测风茜是刺影楼暗王之事的确有些惊骇,但细细一想,如果当真像苏尘儿所言那般一切是风茜所为,而对方一直潜伏在阮家堡里,如今更是当上了堂堂阮家堡的夫人根本不会让江湖上的人去怀疑。那么这实在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
突然,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连忙出声道:“苏姑娘所言虽合情合理,但的确没有多少直接证据。不过我方才想起来,也许倒有一人可证。”
红烛悠悠醒转时,有片刻的怔忪。
她望着眼前出现的熟悉面容,差些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明明之前晕倒前还离噬血楼有一段距离,现在怎么会这么快见到苏尘儿和华以沫?
华以沫将自己的金针收了起来,朝门口喊道:“人醒了。都进来罢。”
门被推开,灵岚带着阿奴、阮君炎与踏门而入。
苏尘儿见红烛怔了会便欲撑起身来,连忙俯身将她轻轻按了住,柔声道:“红烛姑娘,你身体尚虚,莫要勉强起身,躺着便是了。”
“咳咳……”红烛咳嗽了会,依言重新躺了回去,目光落在苏尘儿身上,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我怎会……在这里?”
“是阮堡主与百楼主在前来噬血楼的路上见到晕倒在地的你带回来的。”苏尘儿唇角抿出一个笑意,“只是没想到他们提到的刺影楼之人就是红烛姑娘,也算是巧了。只是红烛姑娘之前不是已经与那甘蓝一同离开了么?怎会又出现在这附近?”
红烛的眉眼带了些急切,应道:“此趟过来,正是有事来寻苏姑娘。”
“寻我?”苏尘儿有些惊讶。
一旁的阮君炎听到两人对话,眉头皱起来:“尘儿,这是怎么回事?听起来你与这位刺影楼的女子很熟?”
“喂,你急什么?听人把话说完不行吗?”阿奴见状,不满地插嘴道。
红烛瞥了一眼阮君炎,眉头蹙得愈发紧。她也不理会对方话语,只正了神色,眼底有些怜惜,告知苏尘儿道:“莲儿姑娘死了。”
苏尘儿闻言,幽邃目光被扯得微微一晃。
“什么?莲儿死了?”出口的是阮君炎,他上前一步,正欲追问,却被华以沫一手拦了住。
“病人身体不适,莫要大声喧哗。”华以沫斜了阮君炎一眼,不动神色道。
阮君炎一张脸憋得有些青,碍于此处是噬血楼,只得忍耐着没有再靠近。
红烛略一颔首,算是应了方才阮君炎的问话,将甘蓝得到命令刺杀莲儿的事大概解释了一遍,才道:“甘蓝离开后,莲儿姑娘性命已垂危,我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望着她离开人世。不过她临终前嘱咐我将一些话带给苏姑娘。”说着,红烛目光定定地望向苏尘儿,在对方复杂的神色里开口道,“她说她此次受了风茹所托前来寻你,有句话要同你说。她让你小心风茜。”
“你在胡说些什么!”阮君炎突然厉了声斥道,随之又转头望向众人,语气有些急切,“她是刺影楼之人,怎么能信?”
红烛闻言,也不生怒,平静道:“阮堡主,我知道这些你不愿相信。不过是不是我捏造,到时候一问风老夫人就知道了。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莲儿姑娘去得快,也并没有详细说些什么。”
“依你之言,如果茜儿有问题,为何娘不亲自告诉我?”阮君炎质问道。
“许是她也并不确定,所以才来找苏姑娘求证些事情。如果贸贸然将这个说与你听,万一是个误会,对彼此都不太好。”红烛说着垂下头去,叹息道,“只是没想到莲儿姑娘才至半路便遭了暗算。实不相瞒,如若不是阮家堡内出了刺影楼的奸细,如何能这么快得知莲儿姑娘的消息?怕是百楼主那里都还未知此事罢。”
闻言,阮君炎的话一时哽在喉咙,竟不知该怎么替风茜辩解。只有眼底神色迅速沉下来,低垂着的指尖有些轻颤。
华以沫见苏尘儿在听到莲儿死讯时神色有些黯淡,心里担忧,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