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不以为意,原先他还以为田蚡会讲出什么大道理来,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多心了。
“田蚡呐,你是危言耸听了,这些和皇帝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现在朝中大小事务,皇帝本人还真的插得上手?”
田蚡自然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要不然,他也不会来这一趟,许昌这人田蚡还算是比较了解,本事倒是有一些,但是丞相之位么?那还差得远。
“是啊,现在皇帝,根本就是一个傀儡皇帝,依我看啊,大臣现在上朝,根本就不用去未央宫,干脆就直奔长乐宫好了,反正大小事务都是由太后决定,皇上么,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上边这么说,下面就怎么做。”
许昌深以为然,但是,他仍然不明白,这件事情和自己坐上丞相之位究竟有什么关系。
田蚡提醒道:“难道你以为,这个丞相之位是这么好当的?依我看呐,他也就是一个提线木偶,操控着木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窦太后。”
“噢,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丞相,就像是一个摆设,无足轻重是不是?”
田蚡哑然失笑,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要是真的传到窦太后的耳朵里,自己可就落得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下场,赶紧解释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不过目前的形势你应该也看在眼里,窦太后势大,窦家人现在春风得意,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姓徐,而不是姓窦。”
许昌继续装傻:“这句话我可没有听明白,难道说,我一旦坐上丞相之位,还会给自己找来什么祸患?”
有没有祸患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田蚡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许昌也不是个好糊弄的易于之辈,他现在,明显是要让自己先表态呢!
自己一旦说什么窦太后的坏话,不消说,许昌等自己走后,马上就会去告自己的状,自己可就偷鸡不成倒先蚀了一把米,这个许昌装疯卖傻,着实可恶。
“行,既然话已经说开了,我也就不妨直言相告好了,这个丞相之位,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许多双眼睛盯着这个位置,莫要以为,真的坐上去就是好事,在我看来,站得越高,等摔下去的时候,才会更疼。”
说着,田蚡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卷事先准本好的丝绸,丝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十几个人的名字,田蚡把这卷丝绸拿到许昌的手中,许昌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这……这些人都是……”
“没错,这些人都是最近刚刚提拔上来的人,他们身上都有窦太后的影子,还有一件事情,这些人都姓窦,其实人数还有更多,只是这十几个人的位置比较特殊,位高权重,并且深得窦太后的信任。”
田蚡语气一变:“丞相之位,事关重大,三公之首,责任巨大,虽然窦太后有意让你担当,但是很明显,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一些人早就对丞相之位虎视眈眈,。莫要以为凡事都听窦太后的意思就能安安稳稳的把这丞相之位做下去。须知道,这些人才是窦太后的自己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这些人在窦太后的耳边说你的坏话,你说窦太后究竟是应该相信他们,还是相信你?”
许昌的脸色难看,田蚡说的不无道理,三人成虎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也用不着三人,只要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对自己又异心,自己的日子就绝对不会好过,枪打出头鸟,如果自己真的坐上了这个位置,这个出头鸟不就是众人的目标?
“依我看,窦婴很明显,就是看出来自己身处险境,才会出此下策,现在抽身而退,才是明智之举,要不然,你以为,窦婴这人为什么要触怒窦太后,难道他不知道,梁王就是窦太后的逆鳞,触碰不得?要是不知进退,留在丞相的位置上面,事后才更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许昌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对于田蚡的话,已经是信了七八分,窦婴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自己,自己真的有本事把它接过手中么?
“这个丞相之位,我也不是非做不可,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我也不会不知进退。”许昌口头上已经软了下来,对于这丞相之位也没有刚刚那般在意,他现在心里其实更在意一件事情,如果丞相之位自己推辞掉,究竟会由谁来担任。
田蚡当然知道许昌心中所想,开口说道:“其实,我的心里倒是有一个合适人选,在我看来,如果把丞相之位交给他,最恰当不过。”
“这人是谁?”
“自然是原来的太子太傅,现在的御史大夫。”田蚡小声说道。
“卫绾?竟然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适合这个丞相之位?卫绾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里外不得罪,主张又和窦太后一样,相信如果把卫绾推荐给窦太后,窦太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二话。”
许昌当然知道卫绾的为人,如此说来,卫绾的确是一个合适人选。许昌可不关心将来有谁来做这个丞相之位,听完田蚡所说,现在他是真的怕了,担心自己一旦坐上丞相之位之后,可能带给自己杀生之祸。
“好好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丞相之位,还是非卫绾不可,哈哈哈……”
田蚡已经在心里把许昌的威胁再降低了一个档次,心道,就你这样还想做丞相,还好这次另有替罪羔羊,要不然,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既然柏至侯明白了我的苦心,那我也就不便逗留了,窦太后那里,相信柏至侯清楚究竟应该怎么做,我也不再赘言。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