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官道上,已经停了许多辆华丽的马车,古漓刚下车,就有官员围拢过来,谄媚问好吃定迷糊小色妃。
微云扶着文漾的手也踏下马车,再一次进入皇宫,心境已然不同。
微云跟着古漓一路行来,官员的问候声不断,或恭敬,或小心,无一不凸显着古漓尊贵非凡的地位和炙手可热的权势,他不是嫡子,但他却是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古漓对这样的情景是一贯的淡漠,甚至眉眼之间还浮上了些许不耐,他大步走出人群,身后的文漾急忙护着微云,快步跟上,不敢落后太远。
正午的骄阳**辣地烤在人身上,周围处处都似有火炉。古漓看了一眼一旁的微云,转身向一边的凉亭走去,“文漾,去弄盆冰来。”
“是。”文漾领命迅速离开。
亭子内的二人一时还是相对无语,微云轻轻挥着扇子,然而热气却似乎不减,她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明显。
古漓拇指不停地抚着手中的一样物件,然而视线却不知停在哪一处地方,似乎是有些心神不定,但这样的表情看在微云眼中却是一派深沉莫测,让人无法摸清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奴才参见七王爷,七王妃。”一道尖细的声音在凉亭外响起,微云转眸,只见一个身形细瘦,穿着内侍服的人站在亭外,低头俯身。
“是张公公。”古漓抬眼看向来人,认出他是皇后身边极得信的内侍张崖。
“奴才冒昧打扰,还请王爷,王妃不要怪罪。”张崖细声细气的音调,让人听了颇不舒服。
“有事吗?”古漓淡淡问道。
张崖抬眼,精利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微云所在的方向,才慢慢开口道,“皇后娘娘想请七王妃去昭庆宫坐一坐,喝喝茶,闲话家常。”
微云心头涌起一阵无奈,她并不愿去见那个只对她含恨带怨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但是此时,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微云正欲起身,身旁的古漓已经开口,“本王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可惜今日微云身体不适,陪皇后闲聊多有不便,还是算了吧。”
见古漓拒绝的如此干脆,张崖脸色有些难看,但仍是说道,“可是皇后娘娘命令奴才务必要请到七王妃,否则。。。”
“没有否则,”古漓冷声截断张崖的话,“改日本王会亲自带微云前往昭庆宫请安,但是今日,微云不会去。”
“王爷这可为难奴才了。。。”张崖皱着眉,暗自抱怨,是谁说佑安王对王妃冷落不管,看来传言不实,这明明就是保护的要紧。
古漓脸上明显有了不耐,“本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就请张公公把本王的话转给皇后即可。”古漓摆了摆手,“若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退下了。”
见状,张崖不敢再惹怒古漓,抬头又睨了一眼微云,才悻悻告退。
张崖一走,古漓也站起身子,似欲离开,他望了一眼亭外,见文漾已经抱着一盆冰过来了,才迈开步子,往凉亭外走去,只是步伐却仿佛有些犹豫。
“以后皇后召见,你不用理会,更不要去见她。”古漓背着微云站在亭外,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话音一落,他便匆匆离去,再未有一刻停留。
微云应该是感激古漓的,但萦绕在她心头更多的却是疑惑和不解,她没有想到古漓会出言帮她,而且还。。。难道说,他已经知道,皇后就是胡振中,冯媛儿刺杀她的幕后主使。古漓一直都没再跟她提起刺客的事情,甚至也没有阻拦她放冯媛儿离开,但微云猜想,古漓应该已经查清刺客事件的始末,或许还知道了她和皇后和苏家的关系,若果真如此,那他就太神通广大了。
当年,平国公亲口对外宣称,上昭郡主突发恶疾,不治而亡,苏家从此便是再没有了苏夜凉这个人,关于她的事情也再没有人提起,除了苏家人,不会有人知道慕丞相夫人便是当年早夭的上昭郡主。有时微云不禁会想,到底古漠和古滢是怎样知道自己身世的,如果不是他们的提醒,她真的以为自己和苏家一点瓜葛也无了。
微云也站起身子,往亭外走去。
文漾忙问,“王妃要去哪里?”
“这里太闷了,去别处逛逛罢。”微云拿起团扇,走出了亭子。
文漾连忙跟上,“属下陪王妃去湖边走走,那里凉爽。”
今日皇宫热闹非凡,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还有诸国使节也都来了,一路上,各样的目光都朝微云投来,或惊叹,或嫉妒,时而还有几句议论传入微云耳中。微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和议论,不习惯的只是这份热闹。
文漾紧紧跟在微云身旁,神情异常严肃,王爷去见皇上,还未回来,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毕竟,王爷和慕谦的命令嘱托实在是太重大了。
湖边果然是凉爽之地,少了嘈杂的人声和纷扰的身影,微风拂面,让人的心也清透了些许。远远地,微云就看见一抹青色修俊的身影朝她走来,微云脸上瞬时扬起绚烂的笑容,她提起裙摆,向那人飞奔过去,“爹爹。”
“檀儿。”慕劭将微云紧紧搂进怀中,爱怜地轻抚她如云的秀发。
微云仰头,无比满足地抱着父亲,父亲的怀抱一如往昔,宽厚温暖,父亲的模样也一如往昔,温雅清润,只有眼角多了几道淡淡的细纹。
慕劭细细地审视着微云的脖子,上面已无痕迹,他又低头将微云的手臂拿近眼前,柔声问,“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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