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他认出你便认出了,无妨灵狂。”古漠轻轻揉着微云冰凉的手,“一会儿喝碗姜汤。”
温热的气息近得就在颊畔流动,暖意汩汩涌出,融化了僵冷,一丝一寸占据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微云忽然豁然开朗,是呀,什么阴谋权斗,目的危险,她不用问,不用知道,她根本不用去理会,在他身旁,她就不用理会,不是么?就算是猜不懂,看不透,但那是好,是一直在让直觉告诉她,不用怀疑的好。
微云将脸颊贴紧古漠胸口,周围是他的味道,她想要安心的轻松,哪怕一刻也好。手也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原来,他的腰并不厚实,但也不单薄,恰好契合自己的手臂。
“谢谢你。”微云语声轻轻。
“什么?”
“天山雪莲露。”微云仰头,空气里似乎有顽皮的笑意。
没有一丝光亮,但古漠却能望见微云眼中那闪闪灵动的清光,他收紧手臂,鼻尖贴上微云的脸颊,“傻丫头,再不要对我说‘谢谢’。”
“是,不要‘殿下’,也不要‘谢谢’,我记着了,溟汐哥哥。”微云笑出声,铃铃地,像孩子般。
夏夜的雷雨来的急,去的也快,就如同今夜突然出现在长信王府中的神秘白衣男子,闪电过了,雨停了,便没有人提起。
微云不再给自己找任何借口,这一晚,抛开所有杂乱的思绪,其实真的很安心,也许这便是她曾经一直压抑的向往,除了父亲,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可以让她自如地流露真性。放纵,疯狂,又有什么;原因和结果,困惑和顾忌,她一向是厌恶为难和束缚的人啊。就算是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她也想在此刻顺从自己的心,如若这是命运的选择,那便也是她的选择。
今夜,微云乖乖听从古漠的每一句吩咐,占了他的浴池,占了他的床铺,占了他的怀抱,也或许占了他的梦。他如此大方地付与,她更加大方地承接,理所当然。
一夜安稳。
“还想睡吗?”
朦胧中,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微云轻轻应了一声,手无意识地抓着古漠胸前的衣襟。
“懒丫头,真的这么喜欢我的床吗?”笑意加深,温湿的气息愈来愈近,袭上她的面庞,融入她的唇间。
微云逐渐转醒,偏开头,躲闪着贴在她脸颊上不停摩挲流连的唇。她睁开眼,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眸子。
“溟汐哥哥。”这一句,叫得气恼且无奈,却有微云不曾发觉的顺口和自然。
古漠眸色蓦地变深,一股炽热映入微云眼帘,同时也快速染上了她的面颊。下一刻,炙软的唇毫不犹疑地便欺上微云细白的脖颈,肆意含舐,重重吸吮。酥麻的刺痛不可抑制地侵袭蔓延,在微云身体里搅出阵阵燥热,渗出肌肤。
“不能。。。”微云似突然惊觉,用力想要推开身上的古漠。
古漠停下动作,慢慢抬起脸,幽深氤氲的黑眸情潮汹涌,牢牢盯住微云,一直紧紧扣住她的手臂此时更紧,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里。
贴着她的那副身躯仍是烫人,但脖子上瞬时升起的凉意却将一丝清醒打入微云脑中,“不可以,会。。。”
眼前似乎有笑,清惑魅人,一闪而过,只是瞬间,微云便被封住了呼吸。激烈不容抗拒的吻仿若海浪,忽的涌来,将她淹没,灼热的气息又沉又重,霸道纠缠,狠厉侵占。微云仿佛要窒息,却无力不能挣扎,失了意识般沉溺在古漠怀中,那丝还未成形的清醒被狠狠掐碎。
淡绿色的水纹薄锦,轻纱织金广袖,领口处一朵娇艳怒放的桃花正巧遮住了颈边那抹嫣红的肌肤。微云又一次低头看着这套衣衫,轻轻欢喜。
古漠伸指抚过那朵形似真物的桃花,唇边又有那抹魅人的笑意。不再探究,不再逃拒那笑的深意,那是微云已然熟悉的笑。
今日阳光炙烈,比之昨日似乎更甚,古漠牵着微云走出房门,抬头看时,微微眯了眼。静候一旁的殷白会意,连忙从侍从手中接过绸伞,在微云头顶撑开。
古漠拿过绸伞,将微云密密圈在怀中,“马车备好了?”
殷白恭敬答道,“回殿下,已经备好了。”
“微云,我送你回去可好?”古漠一手举着伞,一手搂着怀中女子,步子缓慢,朝王府大门走去。
“不好。”微云偏头躲开耳畔边湿热的气息,那阵恼人的气息已习惯了将她逗弄。
“我让暗夜送你回去可好?”
“不好。”微云答得干脆,在古漠面前她似乎总是不自觉的想要撒娇或耍赖。
“那坐我的马车回去,嗯?”古漠耐心地继续问。
“好。”不再拒绝,微云唇边有淡淡的笑,顽皮娇俏。
无尽的包容与纵容,温柔的安抚和诱哄,饶是跟在古漠身边近二十年,万事不变声色的殷白此时也不禁朝微云多看了两眼,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让从来冷漠高傲,轻视女人的殿下呵护珍怜至此。
王府里姬妾众多,个个貌美,才艺不凡,均是万里挑一的人。殿下自十二岁封王开始,便有了侍妾,十四年来,女人之于殿下便如衣物常换常新。现在,殷白终于知道,在殿下眼中,那么多的女子都不过是毫无颜色的尘土,永远无法企及更替代不了星辰的光芒。她们只是一个个的工具而已,她,才是殿下一直放在心里的那个人。
真的是清美过月,华艳胜花,古人所云,闭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