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漾头皮阵阵发麻,此时,完全不敢移动目光去看沈言的脸禁书管理员。这个慕谦,真的好敢,他太不了解沈言,也太了解沈言。文漾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情形,绷紧了全身神经,随时准备应变,但只怕沈言万一真的出手,他连挡剑的机会也没有。
“一,”慕谦高声喊出。
沈言慢慢转过目光,看向慕谦,面若静湖。
“二,”慕谦紧紧握住短剑,掌心全是汗水,他知道手中的女孩是唯一的机会,也是唯一的筹码。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保微云安全无虞。
沈言依然声色不动,抵住微云咽喉的剑也没有要放下的迹象。
“三。”声音坚定出口,臂弯中的女孩也同时被大力扔向半空,夜风中,她绿色的衣裙飘飘飞扬,小小的身影急速上升。
微云只觉脖子上的压力瞬时消失,眼前白光一闪,沈言已消失不见。
比风还快,沈言一个跳跃,直飞上十几米的空中,左臂一展,稳稳将小绿抱在怀中。
“慕谦,你想死吗?”寒冰般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每一个字都透着骇人的绝冷杀意。银色长鞭随风亮出,在夜空中飞舞出怒炽的火花。
慕谦急速推开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微云,未避未闪,生生被巨大的力道甩中。
“啪!”血肉飞溅。
慕谦无法抵抗地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一条巨大的口子瞬间在他身上裂翻开来,从肩头到腹部,血肉已碎,白骨可见。
“慕谦。。。”这残忍血腥的一幕几乎震撼住所有人,微云不由自主地捂唇叫出声。
沈言怀抱小绿翩翩落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脚下满身是血的慕谦,脸上若无其事般,只有眼中全是冷酷。神天软剑不知何时已被收进腰带中,热烫的血珠正从他右手扬起的银鞭上颗颗坠落。
文漾扑上前跪到慕谦身旁,用全是伤痕,鲜血淋漓的手紧紧抓住沈言又要挥下的鞭子,“大师兄,你真的要杀了慕谦吗?看在我们师出同门的份上,你留他一命吧。”
“我知道前些日子你去过毓仁宫,劈断了牌匾,皇上很是震怒,定要抓住刺客。现在,你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就快点离开吧。你是沈言,于千军万马之中都能来去自如,安然无恙,可是小绿却不行。你虽从来不怕被旁人追踪,可万一叫人发现了你们的踪迹,小绿的处境便很是危险。”
文漾要赌,慕谦能用小绿为王妃赌来平安,他也要为慕谦赌来一个存命的机会。
沈言眸中的杀意渐渐淡去,怀里的女孩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轻软地叫着,“阿泽。。。”
小绿抬起头,有些迷蒙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一一看过文漾,慕谦和微云,才望向沈言,“阿泽,小绿好困,想回家。。。”
沈言手腕一动,鞭子立刻从文漾掌中抽出,如银龙般在空中一阵急速飞腾旋舞,待血珠散尽,便在沈言衣袖间消失不见。
沈言用刚空出的右手把小绿的脑袋轻轻按向自己的肩膀,再不看面前诸人,沉默转身。
仿佛确实很困,小绿乖巧地抱着沈言的脖子,枕住他的肩膀,在真的闭眼睡去前,小嘴还喃喃念出声,“阿泽,还有麟。”
“沈福,去牵麟。”
一旁的沈福终于听见少爷对自己说话,而且声音还似乎平静,感激的就要落泪,他边跑边回头叫道,“是,少爷,我马上去把麟带过来。”
文漾慢慢站起身,垂到身侧的两只手仍然血流不止,他望着沈言转身迈步离去的背影,身上所有快崩断的神经,倏地松垮下来。他知道,今夜佑安王府被慕谦一语说中的雷暴终于要过去了。
微云轻轻扶起慕谦的头,颤抖的手不知要抚上他身上的哪一处。慕谦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断扩裂,血水漫过翻出的皮肉汩汩外涌,一直没有停歇。
“是我的错。。。”微云无比责怪自己,明知那样的男子不可挑衅,她偏偏自以为是了,如果一开始就让沈言带着画离去,便没有这前因后果,慕谦也不会这般重伤危急性命。
“没。。。没事的,我不会死。。。”慕谦艰难地睁开双眼,抓住微云的手安慰着。
庭院里那些如摆设般的侍卫们,仿佛一直没有脱离开惊心震撼的牢笼,从始至终不曾有过动静。沈言无锋亦成威的冷冽气势咄咄逼人,迫得他们无意识地退开一旁,只望着那个白衣男子踏着细碎的月光,抱着已经甜睡的女孩走出白园,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感觉怎么样?”文漾转头,俯身查看慕谦的伤势,并不敢轻易移动他。
“还。。。好。。。”慕谦轻缓吃力地答出两个字,接着突然重重一咳,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迅速盖满了他的半张脸。
“慕谦!”微云焦急不已,强稳住慌乱的心,“慕谦。。。你坚持住,我马上叫人去请王太医。。。”
“王妃,不可。”文漾出声阻止,“宫中太医万不能请,虽然王太医是太医院院令,但并非可信任之人。”
微云抬头望着文漾坚定的面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今夜之事确是不能让更多人知晓了。宫中太医有的已归属党派,请宫中太医前来,慕谦为何受伤有疑,难保不会消息外传。沈言是皇宫正在极力追捕的人,如若日后被证实他就是刺客,且和佑安王府有过联系,此事倘被有心之人利用,那王府便不得安宁了。
“文漾,那怎么办。。。”微云心急如焚,“你可知现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