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也不强迫,和宝玉一起向贾母的院子走去。
边走着宝钗边说道:“昨儿我带着紫鹃去看林妹妹了,顺便将剩下的银子给林妹妹也还了。二爷可以放心了。”
宝玉停住了脚步:“你带紫鹃去做什么?”
“紫鹃是念旧情的人,前儿我刚说要去看林妹妹,紫鹃便求着我,说要去给林妹妹磕头。我总不好拦着。只能带她去了。难道二爷不愿意吗?”宝钗淡淡说道。
“林妹妹已经不再这府里住了,你也别再去打扰她了。”宝玉沉声说着。“二爷这话就怪了,林妹妹虽不在这儿住,可到底也与咱们是亲戚,总要多走动着。”宝钗才不想答应宝玉。
“你们走动还能有什么好主意?别忘了我说过的话,在这个家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我都不管,只是不许烦着林妹妹。”宝玉再一次说出这些话来,也成功地刺激了宝钗。宝钗这下也没了好脸。
宝钗当下停住了脚步,嘲弄似的看向宝玉:“二爷这话我却不懂了。我怎么去烦着林妹妹了?老太太想林妹妹,我请林妹妹来看看也是错了吗?二爷难道还想把林妹妹置于不孝之地吗?”
“别拿这些冠冕堂皇地话来堵我。打量我不知道你的用意似的。林妹妹为什么会离开这府里,想来你也是清楚的。也不用我再多说。”宝玉冷冷瞧着宝钗。
后面的丫头一听他二人话语不对,早早地就退到远一些的地方了,可就这宝钗也觉得失了面子。便说道:“二爷有什么话只管去给老太太说,别拿我来出气。我也知道二爷心里一直都有林妹妹,只是如今林妹妹已攀了高枝,二爷这心愿也难以达成了。”
宝玉气得用手指着宝钗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宝钗也不管他,径自往前走去。宝玉不想和宝钗一同去,当下便要转身离开。
袭人忙拦着宝玉轻声劝道:“二爷别和奶奶置气了,先去给老太太请安是正经。”宝玉不欲再听,执意要走。
宝钗停住了脚步回头看过去:“袭人,不必劝二爷了,若是老太太问起来,我自是不会替二爷瞒着的。”
宝玉如何能怕这话,可袭人不敢让宝玉这般模样,只得苦心劝着,宝玉深深看了袭人一眼也不再看宝钗,只叹道:“也罢了,袭人姐姐不必再劝了,我去给老太太请安就是了。”
袭人放下心来,宝钗那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可面儿上却不露出来。立等着宝玉走过来,这才一起向贾母的院子走去。
王夫人早就过来了,正殷勤着服侍贾母吃药。见他二人过来倒也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宝钗在进来的时候便将怒容收起,见王夫人问起来,便笑道:“二爷见媳妇要来给老太太请安,便说有段日子没来看看老太太了。”
贾母听了心里也高兴,宝钗注意看了贾母的气色,王夫人注意到宝钗的目光,心中一紧便问道:“家里今天没什么事儿?”
宝钗忙回道:“回太太的话,今儿倒没什么事儿。”贾母轻叹道:“许是年纪大的缘故,总想着你们能在我身旁说说笑笑的。”
王夫人也顺着贾母说道:“可不是这话,原先姑娘也多,这围在旁边也没觉得什么,如今迎丫头嫁了人,云丫头也出嫁了。探丫头平日里也窝在屋子里不经常出来,那四丫头也是怪脾气。越发觉得人少了些。还好宝丫头还经常来给老太太请安。”
宝钗听后只笑道:“原也是我应该做的。二爷这不也操心着老太太,特特地来陪老太太说会儿话。”
贾母早让宝玉坐在自己身旁问了几句。宝玉也都一一答了。王夫人瞧着贾母一点也不让宝玉到自己身边来,这心中的火别提有多高了。可是王夫人却什么也没说,只一直笑着看他们。
这说了会儿话,宝玉也就走了,宝钗本想跟着一起走,可是王夫人却叫住她,没有办法宝钗只得留下。
等宝玉走后,王夫人这才问道:“宝玉是怎么回事?方才瞧着他有些不高兴地样子。”
宝钗欲言又止,王夫人有些急了催问了起来。宝钗只得说道:“二爷刚才听我说去看林妹妹,一时着了急。”
贾母本来微眯地眼一下子张开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宝钗为难道:“论理这话原不是我该说的,可是二爷方才那模样,孙媳还是有些担心,就怕二爷只顾着兄妹间的情份,却忘了避讳些。”
贾母听后叹了口气:“竟是咱们误了他了。本想着让玉儿多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现下看来还是算了。”
宝钗这才又说道:“这也是孙媳为难之处,二爷如今虽肯读书,可到底从科举这路还得有贵人帮衬着,林妹妹眼看着是要嫁进皇家的,以后对二爷的助益自是大了。”
贾母不再说话,王夫人忍不住说道:“不管怎样,她都是要管的,咱们还怕她了不成?”
贾母瞪了王夫人一眼这才说道:“这是什么话,就冲着你整天都没好脸色给玉儿,宝丫头何苦担心这事儿。”
王夫人自觉没有面子,刚要再说什么,贾母摆手不让她说,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这事儿还得宝丫头费些心,林丫头那儿你想法多去几次,总要让她帮着宝玉才是。”
宝钗只得点点头说道:“孙媳也是明白的。只是刚才二爷那脾气。”
“宝玉的脾气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这也累了半会儿了,你也好好回去休息。”贾母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