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叹了口气:“上次我也给你说过了,宝丫头被下药已经是很长时间了,这会子就算想查又哪里能查的出来,只是以后你也要好好劝劝宝丫头总要认命才好。”
“姐姐也要细想想才是,老太太那儿会不会早已看上云丫头,若真是这样,姐姐以为以后还能管这个家吗?”薛姨妈急急地说道。
这些话说在了王夫人的心坎里,王夫人迟迟没有去和贾母说就是因为这些天这心里总是再想着。
现在贾母这身子是越来越差了,这药是该加重些了。等贾母这一走,那宝玉的亲事儿岂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可这些话王夫人也没打算给薛姨妈说,而是隐隐地说自己知道了。
就在这时,鸳鸯来请王夫人,只说是贾母有事儿,王夫人冲着薛姨妈笑道:“这不,你瞧瞧半刻都消停不了。我就不留你了,等过些日子我接了你过来好好聊聊。”薛姨妈只得起身和王夫人一同出去。
王夫人来到贾母的屋子,贾母也没了往日的精神,歪在塌上,见王夫人进来,便有气无力地说道:“先坐下。”
王夫人顺势坐下后,这才问道:“老太太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贾母让鸳鸯带着丫头们先下去,这才说道:“这事儿你想该怎么办才好?”
“老太太。”王夫人叫了声。
“唉!我也知道这事儿让你为难了,可是这毕竟是宝玉一辈子的事儿,咱们也不能不替宝玉想想。”贾母无奈地说道。
“老太太说的是,这些天我在家也想着这些事儿,宝玉以后要从仕途不能没有嫡子。但宝丫头这身子是不能再有孩子的。”王夫人早在薛家被抄时便起了心思,可是没有贾母发话,自己也是不敢多说的。
贾母点了点头:“如今倒是个好机会,只是要委屈你外甥女,以后不能再为正室了。”王夫人虽是满面忧愁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老太太,这我也就放心了,原本想着薛家才遭了事儿,咱们便将宝丫头送了出去,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家无情呢。”
“宝丫头向来贤惠,若不是她这次做出这等事儿来,我哪里会忍心让她自贬为妾呢。只是宝玉的亲事儿还得缓缓才好,总要把这风头避过了。”贾母安排着,王夫人无不答应。
回到家后,便请来了贾政将老太太的意思说了一下,贾政也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怕薛家的事儿影响到了宝玉,如今就不怕了。
王夫人便又将薛姨妈请了过来,也说了这番话,薛姨妈一听没有休离,这心也就放下了,便说道:“姐姐这算是成全我的心了。”
“咱们也是姐妹俩儿,我哪里会忍心看着宝丫头落到那种境地,你也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决不让宝丫头受委屈。”王夫人信誓旦旦地说着。
薛姨妈又一次提出想去看看宝钗,王夫人也打算让薛姨妈劝着些,便也答应了。薛姨妈由金钏送到了。
如今也安静了许多,湘云也只呆在自己屋里。听说薛姨妈来了,湘云搁下手中的笔,迎了出去,薛姨妈一见是湘云,这心里更为不舒服,但一想想以后女儿的身份,薛姨妈只笑问道:“云姨娘这一向看着气色倒也不错。”
“原来是姨妈来了,丫头们也都懒怠,连通报都不通报。姨妈快屋里请,奶奶这几天都没出屋子,姨妈正好劝劝奶奶。”湘云温柔地说着。
“姨娘就不必忙了。”薛姨妈听到湘云如此说话的方式,心里那个不舒服,根本连话也不想和湘云说。
宝钗在屋里也听到了薛姨妈的声音,忙起身出来,也正好听到薛姨妈和湘云说话,宝钗冷眼瞧着湘云。湘云可并不怕她,而是笑嘻嘻地说道:“奶奶怎么出来了?”
“这是我的院子,难道我就不能出来吗?”宝钗反问一句。
湘云也只笑称自是可以。宝钗便吩咐道:“我要和母亲说会儿体已话,你们就先下去。”湘云银牙暗咬强撑着笑意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宝钗将薛姨妈让到屋里后,吩咐文杏先下去,这才坐到薛姨妈身边问道:“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只听说咱们家被抄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薛姨妈苦从心中来,慢慢地将这事儿说了后,宝钗这才知又是自己哥哥惹出的事儿,宝钗气道:“哥哥怎么总是这样,如今惹出这么大乱子,咱们薛家怕是要没了。”
薛姨妈哭道:“这也怪我一直总宠着你哥哥,想着他不过是爱玩儿些,可没以想到竟会惹出这么大的事儿,如今你嫂子也不肯再回来了,这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儿了。要不是你婆婆怜惜我。给了我一院儿房,又派了丫头伺候。怕是我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宝钗低头不语,半晌才抬头看向薛姨妈:“妈妈,如今我是这般样子,本想着去看看妈妈,可是也出不去。”
“唉!我也知你不是伤人的人,可是偏老太太一听是个男胎,这心里自然是不好过,再者上次太医又诊出你身子,老太太更是生气。”薛姨妈以为宝钗是知道这事儿的,这才说了出来。
可没想到宝钗听到这里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抓着薛姨妈的胳膊问道:“妈妈说得是什么意思?太医诊出我身子怎么了?”
薛姨妈愣住了:“你……你……”
“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宝钗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问了出来。
薛姨妈见自己已经说破,这自然不好再瞒下去,便将王夫人所说的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