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入眼是熟悉,而又刺眼的红,花璇玑保持着那个摔倒的姿势,双手紧紧的攥住眼前一块布片,以及一颗细小红豆,涕不成声。
因为一夜大火的关系,那颗红豆已经有半面焦黑,然而,却还是坚强的留了下来。
此时正静静的躺在花璇玑的手心里。
握着红豆的手在不断颤抖着,刚才那一跤让花璇玑浑身的伤口全部裂了开来。殷虹的血顺着里衣透了出来。
花璇玑的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璇玑。”见花璇玑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玉无瑕一惊,三步两步的跑到了花璇玑的面前,一把将她扶起,却摸到了满手的温热。
低头一看,大片大片的血将他的指尖染得通红。
“璇玑。你的伤口裂开了,你看见了么,这里没有烨华,我们可以走了么?”玉无瑕关切的问着怀中的那个已经慢慢冰凉的小身躯,心中像是被一把刀一块一块的割着。
“当然,可以。”半晌,花璇玑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活脱脱的像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笑的傻傻的:“我们走,我们去找,去找烨华。对了,无暇,你看这是什么?”说着花璇玑将自己的小手凑到了玉无瑕的眼前,手里赫然躺着一刻殷虹的豆子。
“无暇,你知道么”花璇玑傻傻的笑了一声,带着向往的神情一瞬不瞬的看着手心中的豆子,带着贪婪的表情。“它刚刚告诉我,烨华,没有死,烨华,还在等着我,我们去救他,去救他啊!”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可以给她一场盛世婚礼。在漫天的桃花下,只有他们彼此。
在最后一点意识消失之时,烨华还这样胡思乱想着。身体的疼痛让他渐渐的恢复了知觉,那被火撩着身子的感觉已经慢慢褪去,甚至还带着些清凉的感觉。甚至还有丝丝竹子的香气传入鼻腔。
附带着一个低沉的难以分辨出男女的声线。
“阿凉,去把那桃花树下埋得雪水取出来,给小蜘,小蜈,小青喂点水。”
“是!”一个温润的声音十分轻柔的答道,柔的好似那天上朵朵白云,一团一团一团的将他缠绕着。
脑袋一阵混混沌沌,烨华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脑袋里剩下的都是些零星碎片,无论怎么拼都拼不上。
一个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问题在脑袋响起,“我,是谁?”
不敢贸然睁开眼,只得等那个轻柔声音慢慢远去他才敢慢慢睁开眼,警觉的四处打量着。
想要支起身子都是无能,身上好似被万根小虫啃咬着。苏苏麻麻的。
身上倒是有些力气。烨华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一晃,却发现整只手都是被白布紧紧裹着的。
忙又伸出另一只手,却发现还是如此,细细将自己打量了一番。却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是被紧紧的包着的。
无力的合上眼。
脑子里赫然显现出了漫天大火,一个女子在大火之中翻腾着,挣扎着,却怎样都看不清他的脸。烨华一惊,猛的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刚才不过是一个幻想。
轻轻的晃了晃脑袋,直到那些画面全部散尽,烨华这才去细细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这是一间不算宽敞确实古色古香的小屋,窗子边摆着一排排的瓶瓶罐罐,整个屋子好像是竹子扎成的,从里到外都充斥着淡淡的竹叶清香。令人闻了好不舒爽。
门外又传来的脚步之声,烨华想要假装睡去,却以来不及,只得坐直身子,静静恭候那人的到来。
来人是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姑娘,抱着一个与她体型不太相符的罐子,一张小脸粉白的好似能掐出水来,黛黑的眸子上有着长长的蝶翼般的睫毛,算不上是奇美,但令人看着平添一抹舒适之意,尤其是微微一笑,更好似能笑到人的心窝窝里。
“阿华,你醒了。”见到烨华醒来,那女子脸上带出了一抹不言而喻的笑意,提着裙子优雅的跑到门边,温声道:“师傅师傅,阿华醒了醒了。”
“醒了就好。”那个沉沉的听不出性别的人擦了擦手走了进来,先进入的是一件火红火红的衣衫,红的让烨华有些难以去睁开眼,闭了半晌眼睛才恢复过来。
可以睁眼,那入眼的一张脸让烨华不住窒息了一秒有余。
这是很熟悉的一张脸,熟悉的仿佛这个名字就在嘴边,嗓子涩涩的,却怎样都叫不出。
“咦,师傅,阿华怎么是这个表情?阿华,你怎么了,还在发烧么?”女子满脸担忧的向着烨华走进,挽起袖子伸出雪白的小手就像烨华的额头拂去。那神情,那动作,仿佛和烨华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烨华很不适应,连忙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女子如玉的小手,轻了轻声线冷声道:“那个,请问,这是哪里,我,是谁?”
尽管失去了记忆,烨华还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作风,对于不能走进他心底的人都建立起一层厚厚的防护膜,冷的让人无法走进他的世界。
“你,你不记得了?”女子好像受了惊吓般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花容失色,一会看看烨华,有一会看看那个女人,惊异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没有做声,微微蹙起眉头,快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抓住了烨华被层层纱布包裹住的手腕,伸出手指来回的摸着,又绕到了烨华的后面,查看了一番他的脑后。动作做得极为速度,让烨华根本来不及去阻止,来不及去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