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宫的空气一如往日的冰冷,空旷的大殿之中,那高坐于宝座之上带着银白面具的白焰好似无事的把玩着手中散发着蔚蓝光芒的斩月。
锋利无比的刀剑在盈盈月光下闪烁着刺眼光芒,那微微弯起的刀身还沾着零星血迹,还有,那属于女子的淡雅香气。
俊美的弯眉轻轻挑起,却是掩藏在那弯面具之下,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雪白的指肚轻轻划过刀尖,鲜红的血珠一滴滴洒下,然而那面具下的薄唇弯起的弧度却越来越高。
好似,划得,是那人的骨血。
身后的姬焱还是如往日一般静静的伫立着,那冷峻的面容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然而,那不断闪烁的眸子却恰恰出卖了他的内心。
冰冷的刀锋从新揣回刀鞘,白焰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点点的回音。“说,喜欢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血珠还在不断的低落,白焰微微一笑,伸手在唇上一抹,那本就妖冶的红唇显得更加的魅惑,就像带着刺的玫瑰,红的伤人。
“主上。”总是沉着的脸庞在白焰一席话之后显得有几分窘迫。只是轻叫了一声就被白焰伸手堵了回去。
“你可记得当年我告诉你的第一句话?”话尾微微挑起,听不出言语间的喜怒,姬焱颤了颤身子,沉声道:“什么都可以动,只有情,不能。”
“你记得很是清楚么?”随手拿过桌上的茶杯,像是习惯性的浅酌一口,然而灌进嘴里的却只有大片的空气。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银色的面具被修长的手指缓缓揭下,露出里面那张更显妖孽的面庞:“我也记得,而且记得极为清楚,几乎每天都会对自己说上几遍。”
“啪。”右手的水杯摔落在地,快速的滚下每个石阶,最后碎裂,白焰的声音在那清脆的声响中更显突出:“可,就是做不到。”
起身拍了拍身后人的肩膀,“既然不能阻止动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这份感情维持下不明的神色。
“不要忘了,我们的使命。”
姬焱面色白了白,点了点头。
白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从新拿起了一个水杯:“听说,花璇玑最近怀孕了?”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提到那个名字时心中隐隐的作痛。然而却始终没有表现与表。
“是的,并且,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姬焱快速恢复了平淡的神色,那淡然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见白焰没有回话又接着道:
“看来花璇玑肚子里的孩子,定是保不住了。”
白焰依旧没有说话,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手里的斩月,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配上之前指尖的血迹,显得格外妖邪。
一个是养精蓄锐隐忍几近二十年的皇位,一个是注定要成为自己生命中劫数的女人。
烨华,我到真想看一看你究竟是怎么选择。
紧紧的将碎片握进手中,眼睁睁的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从修长的指缝中留下,白焰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姬焱,备车,看来,我该好好的拜访一下我的‘父皇’了。”
“是。”姬焱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一黑一白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月光顺着未关紧门的缝隙中撒进,一切安宁的有些不真实,唯有台阶下的那碎裂茶杯中的零星血迹,触目惊心。
天空中轰然打过几抹响雷,花璇玑身子有几分不安的微微颤了颤,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纸包,那是琬瑶临走时留下的。
说,如果服下可以造成假流产,从而可以顺利的将孩子产下。
然而当自己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帮自己时,得到的却只是嘲讽的笑声。
“你知道无功不受禄就好,我自有求到你的时候,只希望你那时不要拒绝才是。”
花璇玑无论怎么想琬瑶让自己做的事都不会太简单,更何况说不定还是琬瑶的计谋,起身走到烛火旁,用两指捏住纸包,然而就在纸包马上要烧着的时候,花璇玑还是收回了手。
小手有几分无力的抚摸上还很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手中纸包。
想来想去,琬瑶定不是那么笨的人,不可能用这种最笨的方法对付自己,还有烨华说出自己怀孕时那紧蹙的眉心。
出于女人的直觉,花璇玑觉得这事定然不是那么简单。花璇玑叹了口气,伸手将纸包藏进了梳妆镜下的夹层中。
轻歌这时候将晚饭端了回来,有几分欣喜的说道:“刚才路过门口时看见一辆马车,想必是王爷回来了,便让厨子加了几个菜,估计王爷快来了,小姐你饿吗,是等王爷,还是,你先吃点。”
轻歌话匣子的功能又打了开来,花璇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既然他已经回来了,这里是他的寝殿,他不可能回来不到这里,便让轻歌把饭菜放好,“等他一会。”
然而,空中的响雷连续打了好几响,桌上的红烛也是燃尽了大半,烨华却依旧没有回来。
本来白天琬瑶就跟她说了些有的没得的话,再加上烨华昨夜那一声声他会处理好的,花璇玑心里那些不安和担忧一起涌了上来,再加上怀孕女人都比较敏感,花璇玑再坐不住身子,让轻歌找了一件外衫,准备去大堂看看烨华在不在。
秋夜的风着实刺骨,看见花璇玑冻得发白的嘴唇。轻歌有些不忍的提醒道:“小姐,看你冻的,要不我们回去。”
花璇玑紧了紧外衫的领口,